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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遇好太多。
他认命了,梁北林以后想要干什么他都可以配合,想要怎么报复他都可以不吭一声,想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只要不被扔给那些人,哪怕让他死他也毫不犹豫。
他之前是有过死的念头的,可后来又觉得这样很懦弱,便想着活下去。如果奢侈一点,他希望能自由且独立地活下去。他不知道这个念头换来的惩罚这么重。
好了,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就是懦弱无能,他不该肖想平常人的幸福,他就活该被梁北林无休止地报复。
——只要不被丢给别人。
“什么都可以做,真的……什么都可以……”
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求饶,不在乎旁边围满了人,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样子,只冲着梁北林求饶:“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可以喝,可以喝……”
他说着便想站起来,好像要去找酒,又好像要跑,然而不等动作,便被梁北林又拉回怀里。
梁北林压住他的肩膀,声色俱厉:“谁说让你喝了!”
“谁说要丢下你!”
“程殊楠!”
后悔和心痛像龙卷风,在此刻席卷了梁北林的全部精神世界。
人是一下子就能垮掉的,梁北林以前觉得这种抽象的描述很不切实际,但今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全身血肉瞬间坍塌,狂风过后,寸草不生,只留下一地烟尘。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梁北林,在疯狂与混乱中,猛然看清了自己心底最想要的东西。
他爱他。
是他的程殊楠,是他余生仅剩的依靠和幸福,不容别人染指、不容受一点伤害、不容有一点痛苦的程殊楠。
不该是这样哭着求他的程殊楠。
应该是永远站在高台上,周身衬满钻石与光芒,对着他笑的程殊楠。
程殊楠被梁北林抱在怀里,几息之间,脸色已经变了。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脸上沾染酒液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红斑,和酒液混在一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梁北林心猛地往下沉,程殊楠酒精过敏。
他回头嘶吼,声音完全变了调:“救护车呢!”
救护车还没到,这里距离市区很远,车开过来需要时间。然而梁北林已经无法再等,他抱起程殊楠往山下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山路小径很陡,台阶虽然经过修理,但为了保持原生态,有些地方别说负重前行,即便徒步也要小心经过。
梁北林速度很快,在最陡的路段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摔下去。他咬着牙翻身朝下,用自己护住程殊楠。即便摔出去很远,也始终牢牢将人抱在怀里。
总算到了半山腰大路边,早有一辆商务车等着,梁北林抱着程殊楠上车,和跟在后面的人说:“水!冷敷!”
程殊楠酒精过敏症算是比较严重的那类,梁北林见过一次。那时候程殊楠十几岁,嘴馋偷吃了一颗酒心巧克力,很快便出现过敏反应。他胆子小不敢和家里人说,生怕挨骂,只不停地喝水想要缓解。
后来还是过来找程隐的梁北林发现他不对劲。等人送到医院,程殊楠已经全身长满红斑。当时医生认真警告过程家人,程殊楠以后绝不能碰酒,长斑是小事,呼吸系统过敏引起窒息就是大事了。
车子疾驰出农庄,向最近的医院开去。
车厢里,梁北林不停地喂程殊楠喝水,但是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完全喝不进去。梁北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将程殊楠的衣服脱了,把他身上沾染的酒液擦干净。
车里备了一桶冰水,蘸过水的毛巾轮番着敷在程殊楠身上,但收效甚微。
“小楠,小楠,醒醒!”
然而程殊楠紧闭着眼睛,再也没有回应他。
车子总算开进医院,程殊楠被送往手术室。一名医生跪到疾行的抢救床上,先给他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
“血压下降,意识模糊。”
“呼吸困难,严重休克,准备心脏复苏。”
“病人家属留在外面。”
滚动的抢救床碾过地面,也碾过梁北林的心脏。医生的每句话梁北林都听得清楚,放在一起却怎么也不明白意思。直到抢救室大门关上,梁北林被护士拦在外面,他好像还不能接受发生了什么。
沈筠来的时候程殊楠还在抢救。
梁北林坐在走廊连椅上,手臂撑住膝盖,垂着头,肩膀和脊背僵耸着。他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