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把权用好,是一个永久性的话题。权力来之于机遇,如陈胜;来之于传统,如继承于父辈的二世、三世;来之于民意,如今之总统;也可以来之于资本,如今天的老板。其中最难驾驭的当属陈胜这样猝然而临的机遇型。
从个体差异来看,素质够不够承担大任,是一个问题,如果不够,有没有时间培训和提高又是一个问题,这里既要看天分,也要看训练和养成。从外部环境来看,因为权力猝然而至,部下和同盟者人心能否归附,是一大考验。在陈胜那个时代,出身也是一个问题,贵族好像比平民更有凝聚力和号召力,且由出身导致的个人素质的差异,也是客观存在,项羽有机会学万人敌,陈胜却没有机会,教育机会不平等啊。陈胜后来的权力基础,基本上只剩下“革命资格最老”这一条了,其他的东西,我们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控制不了骄兵悍将我们能理解,在人人都有机会的时代,真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施恩于左右并不难,连自己的司机都不能搞掂,陈胜做领袖确实很失败。
你就是俺的真命天子(一)
楚王景驹在留,沛公往从之。张良亦聚少年百余人欲往从景驹,道遇沛公,遂属焉;沛公拜良为厩将。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不去。
——秦二世皇帝二年(公元前208年),《资治通鉴》中华书局版第271页
张良在博浪一椎,表明了他是一个有行动能力的政治家,更关键的是,经此一击,张良遂成老资格的反秦义士,革命比陈胜更早,然而却未见张良有称王之举,也未见有所谓“少年”拥戴张良为王。
之所以有此念头,是因为当是时称王称霸者不知几何,陈胜先称王,被灭了,田儋自立为齐王,周文被拥戴为魏王不受,东阳少年欲立陈婴为王,陈婴尊母命亦不受。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就想办法立其他人为王,张耳、陈馀拥立武臣为赵王,东阳宁君、秦嘉立景驹为楚王,后来,项梁在范增的建议下立了楚怀王的孙子、放羊娃羋心。连遗老遗少,阿猫阿狗,都有称王的机会,张良当然也应该有。但是张良不仅自己不称王,反而一见泗上亭长刘邦,就马上表态说“你就是俺的真命天子”,嘿嘿,有点儿意思。
当然,张良也不是相面相中了刘邦,而是因为“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张良在此之前,也拿所谓黄石公兵法忽悠过其他人,但没人理他,而没怎么读过书的基层干部刘邦却买他的账,让张良激动得眼泪哗哗的:“啥也别说了,跟你干了。”
倾盖如故,白发如新。政治盟友和少男少女一样,也有一见钟情的情况。张良和刘邦就是典型。
张良是贵族出身,要说起来,他在反抗暴秦的革命中,觉悟得最早,行动得最早(博浪刺杀秦始皇),准备得也最充分(《太公兵法》达到博士后水平),组织化得也不迟(亦聚少年百余人欲往从景驹),但是他没有野心,没有树立自己的旗帜,有点儿怪哦。
我有时会闭目想象一下张良的形象,他应该是一个面色表露出一点儿忧郁,嘴角表露出一点儿坚毅,神情表露出一点儿恍惚的清俊帅哥。革命是坚定的,自己做领袖却又是犹豫的,心中渴望着一个英雄并希望能依赖他、信赖他、追随他。我有点儿怀疑张良哥哥心中有座断背山。
出身草根的革命领袖,往往以其豪迈的气概、豁达的胸襟、生动的语言,甚至有些粗鄙的作风……满足了有小资格调的贵族青年的性幻想。
刘邦显然对张良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天上掉下个刘哥哥,张良由此臣服。
刘邦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他后来怀疑过韩信,怀疑过萧何,但始终没有对张良的忠诚表示过怀疑。
你就是俺的真命天子(二)
(引文同上)
张良的爸爸是韩国的丞相,张良的爸爸的爸爸也是韩国的丞相,所谓做官三代,才懂得穿衣吃饭,累世公卿,N代贵族,这就是张良哥哥。
秦始皇灭了六国,当然也包括韩国,此韩国非现在的彼韩国。张良从高干子弟、丞相候选人,一下子变成了平民,不对,连平民都做不了,所谓国破家亡,成了一个盲流。
张良的最后结局大家都知道,“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光荣退休。但锐圆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张良为什么甘心屈居刘邦之下?
张良,说到出身,是贵族公子,在今天,相当于博士后,比文盲刘邦要强得多;说到智慧,连刘邦都承认“运筹策帷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