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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心绪不佳,整日里在床上躺着,几乎没有下地走动过,闻言便先淌了两行眼泪出来:“我就知道你在我这里心思不定,只怕整日里都琢磨着怎么抛开我,怎么远走高飞吧?”
阿宝被她说中心事,垂首默然不语。
阿娇摸到床上的一个手炉,蓦地掷到阿宝身上,阿宝躲闪不及,叫她这一下子砸得生疼,心中生气,便对阿娇怒目而视。
阿娇气得又是泪又是喘,道:“母亲偏心,让你独自逃走,仅留下我吃了多多少少的苦!遭了多多少少的罪!如今我已半死不活,你竟然还要离我而去……你想走也可以,须得等我死了,从我尸骨上踏过去才行!”
阿宝便叹口气,劝道:“你莫要生气啦,好好养你的身子。待你康健了,到时再议也可……只是我那小院子连日来闹鬼闹得凶。半夜里,那湖水扑通扑通,有无数水鬼闹腾,桑果养了只鹅,却根本不管用。加上我的这只断手整日里往外冒寒气,遇着天不好就酸痛得厉害,我问过大夫了,说只有去别庄的温泉泡上一段时日才能好。”
阿娇破涕为笑:“我也不是要为难你,眼下京城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个,你须得与我一条心才好。”
阿宝斟酌道:“我自小顽劣,你又不是不知。你若是不让我去别庄,我将来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你夫君杀死,便是被那水鬼吓死。我从前做下贱舞姬时都没有求过你,如今事关我的性命,你总得帮帮我。”又长长地叹口气道,“唉,我的性子这世上大约也只有爹爹及泽之哥哥能容忍,只可惜……”一边挤眼泪,一边偷眼去看阿娇脸色。
她又使出从小拿手的伎俩,只为了不在这将军府住下去,阿娇不由得摇头叹气,看她倒像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但却也拿她无法,只得命人将她送去别庄暂住一段时日。倒是武姨母依依不舍,分别前拉着阿宝说了许多的话。
阿宝到了别庄后,真正是心宽体胖,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仆从们皆知她是娇夫人的妹妹,自然不敢怠慢。且自阿娇搬走后,这庄子里留下的都是些年迈之人,少有阿宝桑果这样的年少女子。桑果嘴甜勤快,阿宝爱笑爱闹,不过两三天工夫,这里的人便都对她两个喜爱有加,除了被禁止出庄子以外,阿宝在这庄子里真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阿宝每日里睡到日头照到身上才醒,先吃饱喝足,再去庄子里四处散心玩耍。累了,便回去吃吃喝喝,睡睡午觉,起身后,再去找一处温泉泡泡。她泡温泉时,桑果必定给她热一壶米酒,再加两个下酒菜。
阿宝每每躺在温泉里,将酒菜放在托盘上,让托盘飘在水面上随风荡漾。下雪时,便看看漫天飞舞的雪花;起风时,则听听枯黄树叶飘落的沙沙声。阿宝满腔心事都放下,自觉这种日子便是连神仙也要艳羡几分的,若是将来能这么老死在这里,便别无所求了。然后数日过后,她反而食量比往常小了许多,不似往日那么能吃,也几乎不再呕吐。
桑果喜道:“上天保佑,谢天谢地,咱们应当早些来这里的!”
阿宝最常去的一处温泉名曰醉泉。这个泉眼在庄子里当数最大,泉水呈微黄之色,嗅之有硫磺味,泡后全身肌肤光滑润泽。泉眼上方盖了一个古朴的茅草亭子,三面环有假山,入口处又栽种了一排柳树,恰好将里面挡个严实,便是外面有人经过,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起初仆妇来这里洒扫时,见阿宝在里面,便笑道:“你倒会挑地方,这是将军常来泡的泉眼,若是被将军看见,只怕不好。咱们这些人等另有专门的偏僻些的小泉眼。”
阿宝躺在水里动也不动,只嘿嘿笑道:“他又不来。与其放在这里白白闲着,倒不如让我泡泡,他若是来了,你提早来说与我听不就行了?”
仆妇拿她无法,也不愿扫她的兴,便由得她去了。
转眼到了年三十,阿娇着人来接阿宝回将军府一起过年。阿宝如何愿意?死活赖在温泉里不愿意出去。没人敢来这醉酒泉中将阿宝捞出去,来接她的人也只好独自回去了。
刚过完年,锦延却忽然犯了腿疾,命人提早一日前往别庄收拾一番,他次日一早便要过来静养。
别庄内的仆从各领了差事,纷纷忙了起来。管事的也知晓阿宝爱四处乱逛,专爱去醉泉泡,便命一个年老无事的老婆子前去传话,让她这几日不要去醉泉,以免冲撞了将军。
传话的老婆子闲散惯了,一路上看看花,掐根草,又嘟嘟囔囔与遇到的虫儿鸟儿说说话。走了半日才到阿宝的住处,却忽然从草丛里钻出一只瘸了腿的兔子,老婆子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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