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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札,一时急痛攻心,吐血不止,把身边的人唬得够呛,连澹台牧都惊动了,立刻赶来看他,不停地安慰,就怕他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后来提出要去寻找宁觉非,澹台牧一口答应,只怕很大的原因也是惟恐他想不开,会出事吧。
宁觉非忍不住轻声责备:“你年纪轻轻的,又身居高位,乃国之栋梁,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别死啊死啊的挂在嘴上。我那时候病成那样,你尚且不许我轻言生死,此刻怎么自己倒不避讳了?”
他这么一说,云深立刻想起,赶紧问他:“你呢?你离开临淄的时候还病着,现在怎么样了?唉,昨日光顾着说话了,竟没替你把把脉。”
“好多了,已经不碍事了。”宁觉非轻叹。“你别再为我操心了,先把你自己医好再说。”
“嗯。”云深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有些孩子气地要求。“那你要替我煎药。”
“行。”宁觉非立刻便答应,不由得想起了过去那些病中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之间没有猜疑,没有避忌,轻松,自然,快乐,云深为他开过许多方子,煎过很多药,亲自为他安排饮食,嘘寒问暖,照顾周到。他至今怀念那样的生活。那些绚烂的花,飞舞的鹤,碧蓝的湖水,温柔的微风,仿佛就在眼前,让他怔忡不已。
云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费力地从裹着自己的薄毯里抽出手来,握住他抓着缰绳的胳膊,轻声说:“你如实在不愿呆在临淄,我们就回蓟都吧,回我们的家。”
他的掌心火热,宁觉非只觉得几乎要烫伤自己的肌肤。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握着自己的手也软弱无力,他实在不忍拒绝,便低低地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商量,好吗?再说,皇上已经下旨,正式迁都临淄,你身为国师,不呆在都城勤劳王事,却回蓟都赋闲,那是怎么个说法?很难向天下人交代吧?”
云深懒懒地道:“我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这个理由总是说得过去吧。”
“嗯,那倒是。”宁觉非难得看到他这种惫懒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
云深烧得迷迷糊糊的,再也支撑不住,只得闭上眼睛,又陷入昏睡中。
宁觉非心中焦急,忍不住催马急行。
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他们终于看到了大漠边缘。稀疏的绿色草地映入眼帘,却给人以强烈的生命感。
所有官兵都喜形于色,纷纷加快速度,向前驰去。
很快,一幢幢土石建筑出现在眼前,袅袅炊烟从那些房顶飘出,在蓝天下缓缓飞散,让人感到无比的安慰。
宁觉非紧抱着云深,策马向前,最先奔出大漠,冲进镇中。
第二部 上篇 第6章
乌拉珠穆居于南北要冲,即将进入和刚刚走出大漠的人都会在这里歇脚,因而使这儿变得非常繁华,各个民族的人都有,各行各业都有人经营,渐渐的,这个地方发展成为西武国内的第九大城镇,西武每年的财赋有五分之一出自这里。
宁觉非策马进城,不管三七二十一,拦住一个路人便问:“大哥,这里最好的药店在哪里?”
他用的是西武官话,那人听得懂,看他手里抱着人,显然病得不轻,立刻热心地为他指点路径。
这里地势平坦,城中道路横平竖直,一点也不难认,宁觉非谢过那人,便顺着他说的方向驰去。
转过两个弯,一个“生记药铺”的幌子便映入眼帘。街上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还有不少人赶着马车,牵着骆驼,骑着马,使本就不宽的街道更加拥挤。宁觉非心急如焚,偏偏还不能策马飞奔,只得耐着性子走过去,这才轻巧地跳下地,抱着云深走了进去。
在他身后,那十来个乔妆改扮的鹰军战士混在人群中,都变得很不起眼。他们紧紧跟在宁觉非身后,当他进入药铺后便带过烈火和白雪,守在门边。
这一红一白两匹马虽然神骏,但城里人见多了过往的骏马,顶多是看上两眼,倒也没什么稀奇。
药铺里有大夫坐诊,前面排着好些病人,宁觉非顿感不耐,便问那柜上的伙计:“有纸笔吗?可否借用一下?我们自己开方子抓药。”
那个男孩子马上热情地说:“有有有。”然后跑到掌柜那里,给他拿过来毛笔、粗纸和装着墨汁的砚台。
宁觉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轻摇了摇,叫道:“云深,醒醒,你怎么样?自己能写方子吗?”
云深只觉得头很晕,胸闷,气短,浑身骨头似乎都在疼,一睁眼便觉得天旋地转,根本不能执笔写字,只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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