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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一眼:“荆兄看来似是乐见南楚灭亡。”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荆无双耸了耸肩。“我与游将军私交甚笃,但对朝廷可没什么好感。”
宁觉非再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微笑道:“荆兄,我们下去吧。”
“好。”荆无双对他的建议好像十分听从。
两人自原路下去,差不多又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宁觉非未稍作停留,便往山寨中跑去。荆无双不甘示弱,也跟在他身后,待到跑进寨门,他已是气喘吁吁,累得厉害。
宁觉非却只是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脸上一派轻松。
荆无双看了眼前院子里的那些汉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寨子里的训练应该改变一下了。”
宁觉非想了想,对他一拱手:“荆兄,咱们相谈甚欢,小弟十分感谢。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小弟这就告辞了。”
荆无双感觉十分意外,愣了一愣才道:“怎么?田兄是否怪小弟招待不周?”
“哪里?荆兄和诸位兄台对小弟十分亲厚,待如兄弟,只是小弟不能太打扰各位。”
荆无双温和地微笑着,态度十分诚恳:“田兄,你刚才还说自己在万里漂泊,想来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办。若果真如此,可否给小弟一个面子,在寨中盘桓些日子?我与你一见如故,实是诚意结纳,不知田兄肯否赏脸留下?”
宁觉非看着他没有一丝阴影的笑容,心里犹豫着。
旁边那些大汉也纷纷七嘴八舌地挽留着,那种豪爽,那种气概,让他想起了前世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们。
终于,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继续打扰各位兄台了。”
荆无双大喜,脱口而出:“田兄,无双想与你结为兄弟,不知可否?”
宁觉非一愣,迟疑着半天没吭声。
他虽是胡乱改了一个名字,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不远处就有游玄之的儿子在,他的名字以及在临淄经历过的事情一定会被荆无双知道。他自己无所谓,但只怕这些人不会毫不介意吧?何必现在来结义,到那时再割袍断义?
荆无双的笑意渐渐褪去。他不但声震燕北七郡,便连北蓟也知道他的名头,但他却从未与人结义过兄弟。如今主动提出,这位少年却犹豫半天,似乎不愿意,他还真没遇见过这种事情,顿时感到有些窘。
宁觉非心里早已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还是决定不伤荆无双和这些好汉的自尊心,于是很干脆地双手一抱拳:“好,是小弟高攀了。”
荆无双对他开始的犹豫理解错了,立刻上前去拍着他的肩,笑道:“贤弟说什么呢?愚兄虽然有些虚名,却也不过是因为痴长几岁罢了。假以时日,以贤弟的身手,只怕很快便会名闻天下了。”
宁觉非也不去解释,只是顺水推舟:“哪里?大哥是好名声,小弟不过背个恶名而已。”
荆无双却爽朗地哈哈大笑:“什么好名恶名?朝廷说贤弟是强盗,那愚兄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那狗娘养的朝廷,本就无奈我何,咱们理它干什么?”
周围的那些大汉也均放声大笑。
那充满快乐的笑声顿时响彻云霄。
第一部 南楚篇 第十五章
宁觉非呆下来后,才渐渐觉得这里不像普通的强盗山寨。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下山劫掠过,但却过得衣食丰足,平日里的生活也像普通平民一般,有妇女负责家事,孩子们有先生教读书,男人们除了每日例行的训练之外,偶尔也出去打猎。在宁觉非看来,那些训练颇有些军事化的色彩,不过他既不参加,也从不探问。
荆无双很快就发现,这个美丽的少年大盗实际上十分沉默,性格也很内向,其实不大与人多话,常常一整天都是自顾自地在雪峰之间跑步,攀登绝壁,在寨子里的时候便练习一种奇特的擒拿法。他看不出对方的路数,只是隐隐地觉得那手法在近战时十分实用。
宁觉非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就是从不同的路线攀上顶峰的那块巨石,常常在上面一呆就是很久,闭上眼听着山间呜呜的风声,感觉那是惟一与前世相同的东西。
好几次,他下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荆无双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眼里满是怜惜。
他只是笑一笑,却找不到话说。
终于有一天,荆无双问他:“贤弟,你心中若有不快之事,大可以说出来,愚兄虽不才,也可以尽些绵薄之力的。”
宁觉非微笑着,与他并肩向下面的山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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