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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是岳心元一个人,独自一人查史校今。如果有知文识字的人看到,就会发现,岳心元手下密密麻麻的字迹内容,正是如今皇宫府库一干史官编撰的《六朝政史》内容。而如果这个人恰巧还知道一些《六朝政史》编撰的进度,便会发现,这个文弱书生一个人笔下的进度生生比皇宫一干文官快了一个朝代。
分明没有人催促——甚至没有人知道,偏偏岳心元心里是有些急的。
越急,便越赶,越赶,便越乏。乏了便睡,而睡了,何时醒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嗜睡并非是病症,可是嗜睡至此,倒像是顽疾了。
岳心元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左手边的平安符,心思便又有些乱。
“少爷……少爷?”恍惚间,听见钏儿的声音,岳心元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撑着头,竟险些又睡过去。而看到自己回神,钏儿也松了口气。
“少爷,夫人来了。”
岳心元匆匆站起来,险些撞翻了桌子,带倒了笔洗。
“元儿,看你平时温尔,想不到也如此莽撞。”进自己儿子书房是不必通报的,钏儿不过是来叫醒心元,岳夫人此时已经迈步进来,见儿子的狼狈模样不由打趣。
岳心元闻言,摸了摸头,颇有些尴尬。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在自己娘亲面前还……”说到这里,岳夫人忽而住了口。
这些年岳心元过得什么日子,她这个做娘的,却是没有说的资格。
“娘…… ”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岳心元拉住她的手,却讷讷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这时,阿东去而复返,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僵硬气氛。
“管家,爷请您去一趟。”
慌慌回神,岳心元应了一声,与岳夫人交代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这书房,岳心凡似是从不屑来的,每每要他背的《六朝政史》的内容,也是岳心元送到他的房间。
看着香炉里升起的缭绕青烟,岳夫人有些难过,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为自己。
“什么?!”
岳心凡带来的消息太过令人震惊,岳心元有些站不住脚,堪堪坐回椅子上,似乎从未想到过这样天大的灾祸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陛下已经下旨,暂停《六朝政史》的编撰,由……你,暂替吏部尚书兼礼部侍郎,命题一份,任主考官。过会圣旨就要下达了。”
“怎么会揽下如此重的责任……”
任他再如何恃才傲物,岳心元也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又不过弱冠年纪,初入官场,甚至为人处世之道还不甚了解,却忽然从天而降如此重担,若说不会不安,怕是没人会相信。
“不是我……”想来岳心凡也是极端不安的,这一下变故,对二人来说未知更多,将来会如何,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的了。
本以为可以安安分分编史读书,却偏就叫他们遇到了几位大官出差公干、却路遇风暴葬身运河这样荒唐的事情。可笑偌大□□,一时竟然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或者说,这几个职位对于朝中帮派而言,无疑成了从天而降的肥缺,只要借机抓住了,没准以后就可以坐稳,便有了稳固的地位。对于圣上而言,不论哪一派势力大了,都不是好事。幸运的是,赵天志是他的人,赵天志推荐的,自然也是毫无疑问的“自己人”。
这个人,正是岳心凡。
朝中几位重臣的损失,是天灾,那么朝堂中波涛暗涌以至于夹杂在中间的小鱼儿不得不随波逐流,便是人祸了。
岳心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十九、一隅苏杭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脚边炸开,这是钏儿这天打碎的第三个碗。
她有些心神不宁的匆匆收拾了,手指却不小心划过锋利的碎片边缘,于是浓浓的药香里混了淡淡血腥。
这是给岳心元的药粥,她专门去向任大夫讨来的方法做的。
自打上次朝中几位重臣意外出事,岳心元以岳心凡的名义临危受命担任要职,因为职务需要,除了四处奔波,便是住在宫里,一年来回府里待的日子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完。又是自强惯了的,连钏儿也没带在身边。好不容易急招人才的大考结束,审完了卷子忙完了吏部礼部的事,皇帝才恩准其在放榜这几日告假回府稍作休息。
这一回来却着实吓坏了府里的人。
岳心元本就瘦弱,肤白齿皓,罩着一身浅色宽袖长衫衣带当风,蝉衫竹架,淡雅脱俗。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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