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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
“就你胆子小。”蕙娘又打了一记喷嚏,她张开手,“我接着你呢!”
文娘扭扭捏捏的,往下看了一眼,见姐姐眼睛鼻子都是通红的,大兔子一样有趣,终究是弱了三分风姿,没那样高不可攀了。可本人却仿若未觉,只是张着手,抬头等她往下跳……
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一软,充斥心间长达数月的妒忌,终于渐渐消散了开去。文娘往下一跃,正正跳进蕙娘怀里,她才想要撒个娇,拿姐姐的裙角擦擦脸,没想到蕙娘为她下落带起的风儿一吹,兜头盖脸,又冲她打了个大喷嚏。
“姐!”文娘又恼了,一边恼,一边也有点好笑。“快进屋吧,再呆一会,我看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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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并没说错,蕙娘这喷嚏打得,她连路都不想走了,是唤了小轿来一路抬回自雨堂的,她还一路打着‘啊切’。等回到屋内,一群人都吓了一跳,绿松连声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您不是进了屋就没事儿了?”
孔雀恨得直咬牙,“瞧姑娘裙上那斑斑点点的……肯定是十四姑娘又去林子里了!”
她埋怨蕙娘,“您就不该这时候过去,她要是和您闹脾气,那是她的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好了。”蕙娘又打了个喷嚏,“人家毕竟也是主子,你说话还是要客气一点。”
孔雀便不说话了,她有几分悻悻然,主动说。“那我给您取药去,您这个样子,不喝上一服、两服药,怎么能好!今晚一定又睡不着了。”
蕙娘从小就是这个毛病,她对桃花最没有办法,一闻到就犯喷嚏。到了换季时候,也容易有这个毛病,就为了冬天不大能呼吸凉空气,自雨堂下了大工夫保暖不说,冬日外出她还有专用的暖轿。孔雀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的,“您一片疼她,她能体会到多少!”
说着,很快取了药来,自己回小房间扇火熬制:这也是多年的惯例了,蕙娘装首饰的屋子进出的人少,在这里熬药,最为方便不说,主子们也最为放心。
蕙娘擦着鼻子,难得地被说得没了声音。绿松在一边抿着嘴直笑,过了一会,等人渐渐散去了,她才上来服侍蕙娘换衣,“石英又去太和坞了?”
“她说想回家看看。”蕙娘吸了吸鼻子,“胡养娘大小也算个人物,石英在我们屋里服侍,她肯定会有所避讳。这件事,我估计她是让她爹出面去问了。”
绿松叹了口气,“那一位用心,也不能说不深刻了。平时看着,倒是挺体面的,就是有些小心眼,也都是人之常情……”
越是权贵人家,人情越是冷漠淡薄,为了泼天富贵,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五姨娘不许子乔和两位姐姐亲近,其实也许就出于这样的考虑。出嫁了,能享用的富贵究竟是少,在家做承嗣女,那多享福?
也就是因为如此,自从彻底定了亲事,她对蕙娘倒是更热情了,连子乔都偶然肯放出来和她见一见。毕竟亲事底定,就是子乔出事,蕙娘也一样要嫁到权家去的。若说从前太和坞还有点忌讳自雨堂,现在倒是彻底地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五姨娘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可也还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蕙娘往太和坞送了一根水晶簪,她就给自雨堂送了一篓上好的破塘笋。
至于平时和自雨堂的争奇斗艳,也许蕙娘有意见,但老太爷也还是能理解的:焦家下人,哪个本事不是通了天的?她要树立权威,总不能去捏四太太、老太爷吧。也就是因为如此,老太爷就算对五姨娘的行动有些察觉,却还是没有出声……要不是符山多了一句嘴,蕙娘也根本都懒得和她计较。又怎么能顺藤摸瓜地,将她在背后打的主意给摸出来呢?
“也算是有些城府了。”蕙娘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呢,祖父一过世,我看府里简直就要是她的天下了。”
“可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要害您呢……”绿松还是不大想得通。“看她作风,也不像是那等敢于铤而走险之辈——要说她不为自己打算,那是假的。可害了您的命去,她就不怕追查下来,她连眼前的富贵,都要失去?”
这一问,的确也问到了蕙娘心坎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罕见地没下定论,也有少许踌躇。“等石英回来再说吧,她主动要回去,肯定是焦梅已经刺探出了一个结果。”
即使两人关系密切如此,绿松身为下人,亦少不得要拍拍蕙娘的马屁。“姑娘也就是略施手段,便成了螳螂后的黄雀。我看,就她有千般的能耐,也跳不出您的五指山了。”
“一个五姨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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