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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于他,如无物般的熟悉,一点也没拌到什么就轻易的出了房在廊东转西转,不一会儿便到了亮了灯的小厅。
像是有自觉般,他抱着我还未到槛前,门就从内打开了。一个穿着红衣青丝上别着一根碧玉簪的美艳的女子浑身颤抖着立在桌前。
“三思,来,这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多吃些。”男人看都不看红衣女子,径直抱了我放好,这才坐在我身边给我不停挟菜。“三思,你身体不好,改天,爹再找些补品回来给你筑好底。”
除了轻轻的抖着手,把脸埋到碗里吃饭,我还能怎样?
我也不能怎样。
在男人的那种恐怖绝望的势面前,我很明白自己不过是棵草,他吹口气我就会灰飞烟灭。
除了听话,我不能怎样。
一直到吃完饭,我没说过一句话,那红衣女子也筛糠似的抖着站了近半个时辰。
男人叹口气,看我放下碗,他也放了碗。把眉头皱了皱,却也不说什么。红衣女子扑的跪在地上不停用力磕头求饶。
我心里实在是害怕,又看不下去。只怕那女子如我一样,对这人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拿眼偷偷瞟了男人,却瞧着他正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三思,你便是心软又想为她求情了不是?也罢,你之前就为她求了条性命,她便是你的东西啦,你要如何处置,爹都依你。好不好?”
闻言,我赶紧点头,生怕这男人一个反悔那女子就小命不保。
自此夜,那红衣女子便成了我的使唤丫头。
后来的大半个月里,我便与这个自称伍文武,是我爹的男人,还有这个叫杏儿的红衣女子一起平静的住在这个格局精致的小院里。
我听那男人说起我的从前,说我叫伍三思,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听他说起我们相依为命时,从心底里发出的满足的微笑。
可是为什么,我们明明是父子,我也明明这么大个人了,他还是会每天拉着我的手?晚上抱着我睡?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不是?
我不敢问,我只从来在他抱着我的时候,很听话的靠着他,让他拉着我的手写字,读书,有的时候则看杏儿跳舞抚琴。
这天是四月二十一。
四更的时候,我的心开始一丝丝抽痛起来,然后不待我动,便像擂战鼓般又急又重,痛得我只能张着嘴呼气。
爹很警觉,把我搂入怀里便轻轻的熟练的给我揉心口。
“三思,你的身子骨又不好了么?莫急,爹马上去给你找止痛的药。”
我看着他化成一团黑烟消失在房中。
我看着空空的房间半天。
“杏儿,杏儿!”
门被推开来,杏儿提着灯出现在门口。
“公子,怎么了?”
“杏儿,”我跳下床,胡乱套上外衫,撕了一块床幔,拉了杏儿在房中站好,“杏儿,我带你走!”
“真的么?我们,真的能逃出去?”杏儿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看着我,脸上满是激动。我咬破食指,飞快的在布上画起符来。
“三思,难道你?你没失去记忆?”
可千万不要画错啊。我心里急得要命,手上也有些颤抖,等画完,手都控制不了的把布掉在了地上。
不敢分出声音来回答杏儿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我只让满腹疑问的杏儿在我身边站好,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让她抓牢了我的腰身,便精神集中了去念咒。
“神明在上,鬼冥在下,神鬼有灵,借我真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咒术响起,我和杏儿眼前的房间一阵扭曲,然后只看见许多山川城镇飞速掠过,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我知道,我们终于离开那个地方了。
爹,三思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对三思做那样的事?也许,你成了魔才会对三思做出那样的事情……三思要去找,找让你变回原来的爹的办法,所以,三思现在不告而别了。
请你……不要伤心,也不要来找我……三思会回来的,在三思找到让你变回爹的办法的时候……爹,请你一定要等着我……
可是,为什么三思的心里,会浮现出成了魔的爹的脸?心里会有一点点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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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