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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宁荨没有言语,云宁宸只是浅笑,只有云宁魂泰然自若地走上前来:“祖母。”
太后的身子蓦地一抖。
“这一切,都是先皇告诉我们的。”
皇帝轻轻叹息,眉间似有哀色。
“哦?”她轻轻反问,似是不信。
“先帝病重时,曾对儿臣言,这一生唯有一个遗憾,就是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他毁了您的一生,比任何人都后悔,如果可以,今后不论您做了什么,只要不危害江山社稷,要我都不要追究。”皇帝说着,抬起头,目光好似一潭深水,深邃不可见底,“这应是身为一代帝王,对您最大的纵容。”
她兀自冷笑,笑够了,冷冷问他:“你以为我会感激?”
“我只是以为,有些事,还是要您知道得比较好。”皇帝没有用朕自称,语调温和,根本不是在宣判,反而像是在谈心,“比如,六子根本不想做皇帝这件事。”
冷氏蓦然瞪大了眼睛:“不想?!”她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向面无表情的云宁荨,“你小时候明明说……”
“人都会变的,皇祖母。”他这样回答他,语气坚定,“孙儿找到了比称帝更重要的事,所以……逼宫造反,引起天下大乱这种事,我并不想做。”
她愣了愣:“天下大乱?”
皇帝叹了口气,云宁魂上前扶住他,解释道:“这些年来,一直隐藏在江湖,做了赤血宗的尊主,化名柳叶刀暗中调查庙堂之事,不巧发现了何丞相一直野心勃勃。这次您若是篡位成功,不日便会被他的人赶下来。到时他大概会以诛杀外戚的名头消灭我们的人,在成就了自己的威名后登基为帝。”云宁魂顿了顿,眉头皱起,“不过您不想称帝这一做法当真是出人意料,恐怕也打乱了何会的全部计划。本以为这次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不过现在……估计已经没办法了。”
冷氏的脸白了又白,良久忽然苦笑出声:“往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原来不过是受人利用,让你们陪着我演了出好戏啊……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云宁宸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你在笑什么?为什么还要以这副受害者的模样来面对我们?没错,先帝是害了你,可是我们呢?我们的母后,六哥的父母,可有害你!大哥在江湖浪荡多年,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六哥父母早亡,四处征战;我百病缠身,被你安排到极南之地九死一生……这些,难道就不是你的错吗?”
“宸儿!”启悯喝住他,“你的话太多了!”
云宁宸淡淡地笑了:“父皇,儿臣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不仅说给皇祖母听,也是说给您听得的。儿臣还没有忘记母妃去世时的惨象!儿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若是冲撞了二位,儿臣惶恐。”
气氛一时凝重万分。启悯也无话可说,云宁荨和云宁魂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只有云宁宸兀自转身,语调阴凉:“儿臣时间宝贵,恕不奉陪了。”
他只是过来看一眼最后的结局。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做错的事已成定数。无忆说得对,比起报仇而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未来的时间不多,他已经想好了要怎样过。
不远处,紫衣嫚嫚。
……
云宁宸走后,宫殿内静如坟墓。冷氏一直以来冰冻的面孔像是被谁撕开了一道裂痕,无法恢复。神色一直变换,好像在思索些什么,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云宁魂盯了她很久,也走了出去:“我去善后。”于是只留下三人。
“宁荨,”她忽然像是清醒了一点,“我做了这样的事,你可恨我?”
她的眼中没有波澜,但是有心人都看得出,她把最后一份希望掩埋在了眼底深处。
“不恨。”他终究对她这样温柔,“至少你最后,还是心存不忍,将真相透露给了柔儿。说到底,你也是可怜人。”
番外之姻缘错
乙丑年灯火辉煌的除夕夜。
那一年,我十四岁。
那一年,咺毅十七岁,咺胤十九岁。
我梳了个男子的发式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在咺毅身边一站,好像个小书童。
咺毅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道:“又向我露出这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是要我带你出去玩?”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知我者毅哥哥也。”
咺胤就在一边喝茶掩去笑意。
咺毅望了望天,长出了一口气,“真是胡闹。你一个女孩子不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