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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叹出一口气,负手转身,正见一袭素衣的九方晚半抱着药箱走来。
“仨小子怎么样了?”肖原问。
九方晚道:“调养下来应该无大碍,只是凌风除了银针入体伤及血脉,竟然私自服了‘极天丸’。”
肖原道:“极天丸?”
九方晚道:“这是逍遥堂的镇堂之宝,服下一丸可增强几倍的内力,但凡事物极必反,此物对人体伤害极大,增强多少便会失去多少,再加上所受之伤,此刻的凌风已然武功尽失。”
肖原一怔,叹了口气,道:“难怪能杀了何翠凤,这小子当真是豁出去了。哎,武功尽失——也罢,倒省了来日诸多麻烦。”
九方晚道:“他倒也是看得开,不必旁人为他担心。”
肖原道:“那魏然和江城?”九方晚道:“魏然的伤重痊愈需要时日,所幸并无后遗症。至于江城虽只是耗费了些真气,但你知道他的身子本就不行,今后的调养很重要。”
肖原放下心来,微笑道:“这几天多亏了你。”
九方晚一笑,道:“一下子多了三个伤病倒也真忙得我团团转,不过你们院主付的诊金实在是多,不尽力些不是砸招牌吗?”
肖原沉默片刻,道:“上次,实在对不起。他怎么样了?”
九方晚叹口气,道:“还是老样子,拒不吃药,谁都拿他没办法。真奇怪啊,人都是越长越大,他怎么越来越孩子气呢?”
肖原伸手接住一片飘零落叶,道:“其实你是最明白不过的,他的是心病,只有心药能治。”
九方晚看他一眼,道:“你知道还说?看我笑话吗?”
肖原笑,拍拍她肩,道:“他的心病难医,你的心病也麻烦啊。九方,别锁住自己,朋友一场,好自珍重。”
九方晚道:“你是怎么了?说这酸话做什么?”
肖原道:“没什么,我送你出去。”
“原叔原叔,看我种的金簪球。”谷帆捧着一盆金色球形的花跑来,脸上满是泥,笑得憨厚而纯真。肖原接过花道:“开花了,很好,果然是当花匠的料。”他转而向谷帆教授起养花注意事项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是真正快乐的吧。九方晚将药箱抱在胸前静静看着,心想。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诗在口中一断,仿佛想到了什么,凌风眼望窗外,神往起来。此刻的他面色憔悴,月白衣衫衬着苍白的脸色越发不染纤尘,颇有纤弱佳公子的韵味,不复以往那个活力十足猴精似的凌风。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谁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也附庸风雅起来?”魏然看着他手中文人墨客必备的折扇笑道。
凌风折扇一展在胸前一扇又一扇,文雅笑道:“如我这般本就风雅之人何来附庸?小魏啊从今以后就管我叫凌相公。”
魏然道:“武功尽失,打算弃武从文了?”
凌风道:“说得这么直白,不怕伤我的心么?”
魏然轻轻一笑,道:“你为杀何翠凤不择手段,目的已达,牺牲的再多也无妨,不是吗?”
凌风一怔,缓缓收扇并不言语。魏然看着他眼神渐渐刚硬。凌风道:“你什么意思?怪我累你受伤么?”
魏然冷冷一笑,道:“受伤又如何,可你害的是人命。”凌风的眼波有震动,透出他内心的波涛一角。
“王小姐才十六岁就因你的复仇而白白丧命,你可曾问心有愧?”魏然紧盯着他。
凌风慢慢低下头,道:“你、知道了。”
魏然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看错了想错了,但我可以肯定,只有欧阳碟才会用的双蝶手帕,确实在你身上。”魏然见凌风不说话,暗自叹气,道:“这手帕我只见过一次,我问过你,你说是你最亲的人留下的遗物,没想到,原来你最亲的人就是欧阳蝶。”
他话带嘲讽,凌风抬头道:“一直当你是个老好人,没想到说起话来也这般刻薄。不错,那手帕是我为引出欧阳蝶而放在王家的,那是姐姐留给我的东西,它教会我什么是仇恨并且牢记它。”
魏然走到窗边吹了阵凉风,伸手关上窗。
“那是我在姐姐的床头找到的,我一直将它当做姐姐的遗物留在身边,我见到它就如同见到姐姐,我曾经以为那是世上最美的蝴蝶。直到欧阳蝶犯案累起,双蝶丝帕成了辰州府衙的头号麻烦,我才知道这些年我留在身边的是恨而不是情!”他紧捏住折扇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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