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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杰说着说着不自觉连绿林黑话都翻出来,索性俩老头都懂,不懂也将就悟出来,没跟他挑字眼。
老谢含泪解释:“不,我杀死她的时候,她是个有思维的正常人。”
邬杰全力安慰,揽过他肩膀沿脊柱从上往下一遍遍轻抚:“控制型本来就聪明,可能她刚变的时候和人太像。别自责,她成了丧尸你不能再当她是女儿。”
“我确实杀了她,活人的她。当时她很生气完全不听劝。因为我睡了她丈夫。”
值班室内一片死寂。
邬杰踮脚窜出老远,抱住老毛心怀警惕地看着深陷痛苦绝望情绪无法自拔的杀女老父。
“他刚刚说睡了女儿的老公?”
老毛点头。
“女儿生气他把女儿杀了。”
再次点头。
“咱们这些日子当他面那样那样,挺刺激人的,他什么都没说。”
老毛继续点头。
“太可怕了!” 邬杰拖着老毛退向角落:“咱们俩这些天不顾他心情胡搞实在不够意思,下次千万避开他,免得他触景伤情想起女婿伤心。哎我说老谢,你女儿死了,女婿呢,也变丧尸了?他怎么没来?”
老谢低头暗怒:正伤心呢,配合气氛!
按道理此情此景,罪犯坦然招供,代表爱与正义的群众应该奋勇地一拥而上先将犯罪分子打到臭头再扭送法办。但是老毛和邬杰也是社会主义浪潮下起伏生死经历丰富的人,别人杀女儿干他们何事?尤其现在警察局和法院都歇业了,举国情势一片混乱,尸主天下。
只要老谢不对他们挥刀子射枪子,爱杀谁杀谁,反正一路也没看他少杀。
可是杀人犯拉开了名为悔恨的话匣子,絮叨个没完,翻过来掉过去给自己找借口。
“她把我女婿杀了。安然练过功夫,杀男人也不吃力。我看见尸体,想劝她自首。可我是警察,一辈子不知道送了多少人进号子,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哪怕她不判死刑,判了无期我拼命帮她减刑,少说也得二十年才能出来。到时候四十多岁坐过牢的女人,又是杀丈夫进去的,谁还要她?我想带她逃跑,爷俩亡命天涯去。可她砍我!”
邬杰和老毛专心听他推脱,脑子里的想法出奇一致,不知道是不是肢体接触多了思维越发同步。只想老谢原本是个鳏寡,不担心被丧尸黏上。他们仨人浑无牵挂,走到哪都是家。结果硬冒出个死不干净的女儿,还成了丧尸头,看今天的阵势,指挥若定挥斥方遒,尸中豪杰。
在老谢唠叨了足足三小时后,邬杰递了杯水给他。
“你别想了,没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说白了自私而已。现在又没人管你抓你,忘了吧。当你女儿是一只普通丧尸,找机会弄死她逃命。”
老谢继续沉浸在自我世界,无限凄苦。
老毛上前劝说:“咱咋整,耗在这?你闺女不一般,跟她唠扯唠扯,能不能放咱出去?”
老谢目光散乱地看向丧尸专家邬杰。
“你做梦吧,丧尸也能打商量?谢光逸我告诉你,你没有女儿了,彻底没有!之前你能杀了她若无其事地跑出来抢我车一路逃命,事到如今装什么慈父?踩着自己亲人尸体活命,重点不是死了的人,而是活的人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老毛怕他口气太冲激了老谢,挥手制止。
邬杰一件隐秘心事憋了二十多年,怕浩天看轻自己不能讲,别人更是张不了口。现在有个比他更恶劣的存在,不但不吐不快,说出来还能让老谢舒缓情绪。
矮矮蹲下,一张沧桑的老帅哥脸上神情诡秘:“我也是靠着亲弟弟死了才有今天的风光。死都死了,唯一的价值是为活人做贡献。你真舍不得女儿,刚才怎么不留在外面陪她?”
老谢不哭了。
好奇心与职业习惯同时发作,现在他最想打听打听邬杰做过什么龌龊事。如果杀了弟弟,早进去了,能人五人六当医生,莫非小时候装傻故意把婴儿弟弟摔死独占父母宠爱?
邬杰听了他的假设风度全无,张嘴开始问候谢家祖宗十八代。
“以为人人跟你似的那么臭不要脸,我开解你是谢谢你一路上照顾我让我没被丧尸咬。真当自己挺无辜的?”
谢光逸眉头一皱,正想辩驳。老毛挺身插入二人中间,高声叫喊,分贝完全盖过他们俩。
“都住嘴,不许吵吵!现在咋整,外面的人都给得罪狠了,你闺女守得密不透风,咋逃?”
老谢回想今天突围时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