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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贽又是二更天才回。
他来挑纱帐,沈卿卿立即道:“今晚你还睡外面。”
李贽却推开她丢过来的被子,往床上一扑,压牢了准备坐起来的小妻子。
沈卿卿刚要发火,李贽突然抓住她手往他脸上覆去:“你摸摸。”
指腹被他拉着移动,沈卿卿震惊地发现,李贽右脸上有两个小鼓包。
“都是昨晚蚊子咬的。”李贽一副无奈的语气,“因为这两个包,今日我被皇上、群臣揶揄,威仪尽失。”
沈卿卿:……
原来昨晚他不是装的,真的有蚊子。
堂堂禁军统领顶着两个蚊子包出门,是挺有失颜面的。
沈卿卿咬唇,扭头道:“你拍了一下就不拍了,我还以为你故意装的。”
纱帐里虽然暗,李贽却能看见她水润的眼睛,轻叹一声,他幽幽道:“我说有蚊子,你默不作声,我以为你当真无动于衷,便没有再闹出动静,扰你休息。”
沈卿卿听了,心尖儿蓦地一软,李贽为了哄她消气,竟然宁可忍受蚊虫叮咬?
沈卿卿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李贽掏心窝子对她好,她便会留些瓜片供他解渴,李贽害她丢人,如今李贽也因为她的缘故被帝王臣子取笑,沈卿卿憋了一天的火气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屋里有膏药,我去拿。”收回手,沈卿卿扭头道。
李贽无声地笑。
小妻子有小妻子的好,易怒却也易哄。
沈卿卿拿了止痒膏回来, 走到床前, 她将小瓷瓶递给李贽。
李贽没接, 俊脸微微上仰, 看着她道:“有劳七姑娘帮忙。”
沈卿卿才不想摸他的脸,把小瓷瓶放到李贽身旁, 她便径直躺回被窝了。
体贴与嫌弃交替地太快, 李贽愣了愣,随即苦笑。
看来小狐狸没有那么好养啊。
打开瓷瓶, 李贽随便抹了抹, 然后也睡下了。
白日行军日晒, 李贽也累,接下来的这几晚他都没再纠缠沈卿卿生孩子。
离京第八天的晌午, 圣驾终于抵达热河行宫。
当日下午, 上至帝妃下至随从都好好休整了一番。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 李贽陪庆德帝跑马去了, 沈卿卿则收到了纯贵妃的邀请, 请她与其他随行官员女眷去行宫的芳园赏花。
庆德帝此行只带了纯贵妃一个后妃, 招待女眷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她头上。
不过纯贵妃的客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随行官员都只带了妾室、通房, 反而留正妻们在家里掌管家务,而普通官员的妾室、通房自然没有资格与纯贵妃同席。因此, 纯贵妃总共宴请了八位客人,其中有两位是太子侧妃。
两位太子侧妃,一位正是沈卿卿的堂姐沈嘉容, 一位是吏部郎中之女孟嫣。同为东宫侧妃,沈嘉容衣着朴素妆容淡雅,孟嫣却身穿华服头戴明珠,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倒像是主仆,尤其是沈嘉容的容貌还远逊于孟嫣。
沈卿卿朝二人行礼。
沈嘉容勉强扯了个笑。
孟嫣就热情多了,免了沈卿卿的礼,她仔细端详沈卿卿一番,惊艳道:“两年没见,夫人容貌越发出众了,刚刚你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敢认。”
沈卿卿谦虚道:“您谬赞了。”
说完,沈卿卿朝沈嘉容笑了笑:“许久不见姐姐,真是叫人想念。”
不管姐妹俩私底下有多不和,但在外人面前,都不能让人看沈家女的笑话。
然而沈嘉容看着沈卿卿明艳如花的脸庞,再看看沈卿卿身上华贵的料子,真是恨不得立即离开,免得给沈卿卿嘲笑她的机会!
沈嘉容这两年过得非常憋屈。生活上,沈嘉容一直以为离开沈家她就可以安享富贵了,没想到她初进东宫就先被沈皇后告诫了一番,命她发扬沈家女朴素端庄的美德,切不可与东宫其他女人攀比吃穿,于是,沈嘉容只好继续素面朝天。
感情上,沈嘉容容貌本就不如东宫其他女人,又不能随心所欲地打扮,太子来她屋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少到经沈皇后劝说后,太子才每个月里偶尔临幸她一两次,就连这次出行,也是沈皇后下令,太子才带上她的。
在东宫,沈嘉容就是所有女人眼中的笑柄。
沈嘉容坚信,沈卿卿一定是知道她的处境,才笑得那么假惺惺,故意嘲讽她。
沈卿卿还真没闲心打探沈嘉容的情况,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