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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不带我上去看景呢,我泄气。
野人轻飘飘落地,不用多走一步,已经是面对面伫立在我眼前。
“你什么意思啊?!”我上前迈一大步,鼻子撞上他鼻子,美瞳瞪得圆圆的,好令人感动蔼—“谁让你表演一飞冲天了,我是要你抱着我演示给他们看,你就是那冲天机,我就是你顾客——等会儿好让他们过来一个个把钱交了让你抱上天——你倒好,一个人上去了,手里啥都不揣,怎么能取信于人?谁敢随随便便把命交到你手里让你抱?!”
野人盯着我,忽然,他顿悟,原来我生气了。
我转过头不理他。
伸手,野人轻轻摇我手臂,他要是会说话,我猜他立时会说:“别这样……别这样嘛……人家不要、不要嘛……”
然而那个人是我,不会是野人。
野人从来只是沉默,沉默着拉我的手,沉默着在我手心上写:你畏高,我怎能抱你上去?沉默着任我向他发脾气,他再沉默着承受。
“野人,”我软下声调向他撒娇,“如果你会说话,你第一句话一定要先说‘孙青山我爱你、爱你、爱你、好爱你’——好不好?”
野人的脸有些红了,像大白兔奶糖新出了红茶口味,淡淡的砖色。
然而他点头,很坚定地向我点头。
“野人蔼—”我扑到他身上,“孙青山好爱你、爱你、爱你、好爱你啊!”
人群再次欢呼雷动,我回过头,“卖艺卖完了,看热闹回家去!!!”
生计其二
吃饭没解决,卖艺不算完。
我举第一张白纸,上写:五十步出好面。
……泡面。
我换一张纸,上写:超级无敌清晰术。
……近视镜加散光镜。
再换一张纸,上写:老少咸宜,无毒泡泡。
……钥匙圈吹洗手液+洗发水混合溶液。
又换一张纸,上写:蹦极,保障人身安全。
最后没办法了,我竖最后几张白纸:
哭丧、代笔、酸文、占卜、治寒热……修指甲。
……乌鸦飞过。
叹气,我开始收东西,真的已经出尽法宝了,原来无亲无故自力更生是如此艰难啊。
野人安静站在一边(他想不安静行吗)。
然后他靠近,忽然握住我的手。
我转过头,他用纸巾为我擦去满头满脸的尘土。
等等——纸巾?!纸?!
我一把拽住野人那双手,“谁让你用纸巾的?!”我大叫,借以泄愤,野人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知不知道一张面巾纸多宝贵!!”我仍然大叫,看野人受挫其实我很开心,虽然我很开心,但是我表现得依然很狂躁——“不是告诉过你吗,这纸是用在下面救急的,谁让你往上面用的——这里可不是野人谷,出门就有野人泉,脏了洗洗就干净,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次厕所再顺变更一次衣!”
野人听我咆哮,被我死攥着手,从震惊,脸色奇白,慢慢低下头,安静看着地上。
还似乎有些抖。
“野人……”我放缓声调,意识到错误,急忙纠正错误,斜过身子想从下面看他的脸。
然而他出奇不意,偷袭一般猛地将我拖进怀里。
“你干什么?!”我被他一身骨头撞得剧痛,还莫名其妙。
一只手箍紧了我,另一只手举到我背后,手指触到我的脊背,野人慢慢写:
对不起……
索性将头一块儿搁他肩膀上,“这回又对不起什么了?”我掐着声音问他。
不快不慢过了一会儿,野人写:所有事,应由我来做。
这个死野人,他又开始省略了……我尽责为他补全加解释,他其实是想说:挣钱养家,这种事应该是由他这个男人来做。
“男女平等嘛……”已经发过一通脾气,不能再发,于是我拍他的背安慰,“你刚不是跑树上飞上飞下好几次,我们也算赚了几块铁钱,再多加几个就能凑够一注子了……呃……”
野人忽然大力收紧手臂,我被勒得呼吸困难。
不经意一阵香风飘过,“赚钱呢,还是小两口耍花枪呢?”一人问。
很熟的声调,我推开野人转身。
青天白日之下,就见一人粉淡衣裙,荷叶小领,脂红入鬓——“人妖大叔?”我叫。
“人妖?”大叔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