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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日子过得精细,下官粗笨日子过久了,想来殿下宫中学学这管家的本事,没有银钱也无妨。”
治国,如管家,这马屁拍得极好。
颜似玉掩唇一笑,道:“你自己不要报酬,也想想家里的妻子,总不能让他们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项古的妻是废帝时翰林院编修之女,子是少时同门的遗腹子。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颜似玉就在想,此人若不是真正大仁大义的至诚君子,就是大奸大恶的真小人。
项古恭恭敬敬道:“殿下洪福齐天,下官一家在殿下的庇佑下定会兴旺的。”
这话,太假。
颜似玉转身坐下,拿起茶杯,先用杯盖滤去面上的茶末,幽幽茶香中思忖半响,细细品一口,再抬眼已拿定主意,放下茶杯道:“你的妻子,哪有本宫庇佑的道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若真能帮本宫平了这天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家人,如若不能,本宫落了难,你难道以为自己逃得了吗?”
言下之意,是不屑于用女人孩子当人质。
哪怕项古早有预料,此刻也忍不住真心实意叩首道:“殿下英明。”
皇上指温度之子温潜入宫为太子伴读,以此控制温度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颜似玉不过是一个岌岌可危的长公主,单论气度却远胜当今圣上。
颜似玉笑着对项古道:“回府等圣旨吧,礼部尚书项大人。”
那是颜烨登基后的第一年的末尾,他的元年。
他过得很开心,因为长佩宫在朝中的势力几乎被他肃清干净,而他那个早该死了的兄弟,似乎再无复燃之虞。
可是,到了第三年,他就发现,自己在权利的战争中还太过稚嫩。
太傅也是人,一个男人,而每一个男人都有野心。
哪怕他已朽朽老矣,他还有儿子、儿子的儿子、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长佩的人被牵连出京,那些空出来的位子,都被颜烨亲口送给了太傅的门生。
如果颜烨是一个愚蠢的人,他不会发现太傅的谋算;如果颜烨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也不会任由太傅做大。
“皇上的意思,本宫明白了。”颜似玉除了鞋袜跪伏在地上画一幅地图,周围散乱着诸多书稿,鹅黄色宫装裙摆铺地,瘦削的背脊隐隐显露在大朵焦骨牡丹之下,随着主人的动作,发间步摇坠下的细碎串珠碰撞在发簪上,妩媚如同一个闲居的公主。
“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长佩留在京中的文官共一十四人,其中五人德高望重,只需皇上一道圣旨,可即刻回朝理事。”颜似玉唇角微勾,微嘲道,“当然,前提是皇上手里还有官可封。”
“殿下说笑了。”颜烨的心腹神色尴尬,奈何皇上手中的文官大半由太傅引荐,要想制衡太傅,非长佩一脉莫属。
颜似玉一只手懒懒支起身子,便卧在地上,另一只手指向恭谨立在旁边的两位谋士,似乎在董彦身上犹豫一下,最终指向了项古:“你和他谈吧,本宫要在入秋之前把这幅图画好,没时间管这些。”
三年前,西麓项古被温和刺杀,重伤落马,至今未愈,两国战事因此拖到今日,怕是不能再拖。颜似玉并非不惊讶于太傅的心机,他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项古躬身领命,小心翼翼绕过巨大无比的地图,引着颜烨的心腹往偏殿去了。
董彦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十分阴沉。
颜似玉看在眼里,淡淡道:“你的城府没有项古深,对上皇上会吃亏,不如一开始就不参与进来。”
“属下不明白。”董彦话一出口就显出了棱角,自己也察觉,补充道,“项古性格太过软弱,属下怕他要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颜似玉画得累了,从手腕到上臂都酸疼得紧,道:“没你想的这么容易。皇上好歹是本宫的兄长,父皇培养他这么多年,真论心机手段,他未必弱于你。他只是被本宫压得狠了,难得翻身自然会有些得意忘形,再加上太傅是父皇安排给他的辅政之人,这才少了防备。”
董彦自然不信,道:“若皇上真有这等本事,如何会发现不了我们把势力都集中到了北方?”
“江北军在北方,就像你会怀疑皇上在淮南军边上建行宫吗?”
“北方这么大……”
“够了!”颜似玉打断他,终于对骄傲自满的谋士不耐烦了,“温和那里如何?”
“温和非常熟悉刺客的行动习惯,几次阻杀不是被他提前发现而逃掉,就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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