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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垂下头:〃我和阿威分手时约定,万一失散,以后每月初一去湾仔码头会面。〃
管名花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说着掐指头数日子,〃现在离下月初一没有几天了,你的伤不会好得那么快,一旦错过,又要等一个月,你在香港还有其他熟人吗?〃陈余祥摇头:〃除了南叔,就是你。〃
管名花:〃那你身上带了多少钱?〃陈余祥红着脸:〃不瞒你说,付了你的包租费吃饭都成问题。〃
管名花摇头叹道:〃怪可怜的,没有钱,还一身的伤。
看来除了我,真是没有人可帮你了,可是〃陈余祥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管大姐一定要帮我,只要渡过难关,他日一定投桃报李。〃
管名花思忖片刻:〃在姐妹中,我是出了名的好心肠,你不开口,我都会帮你,只是我经济不宽裕,屋子又窄,加之留一个男人在屋里影响生意,你自己说,大姐该如何帮你?〃陈余祥道:〃我也不忍心太麻烦你,只求你收留几天,等到了下月初一一定离开,救命之恩余祥将刻骨铭心,永世不忘!〃言罢,纳头便拜。
管名花连忙扶起:〃你有伤,不宜乱动,留几天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万一你的伤势加重,行动不便,一旦错过又要等一个月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余祥道:〃这我也想过了,只要管大姐愿意收留,便是我的福份,我相信伤痛总有好的一天。
那时对一位健康的人来讲,一个月时间不算长,我可以去附近找工赚钱糊口,我有武功,在家做过鱼贩,还有一身力气,码头上每天有扛不完的货总不至白吃大姐的。〃
管名花点头:〃我想也只有这样,若是伤好了,你武功好,我可以向好姐妹张鲜花推荐你做妓院保镖。〃
陈余祥道:〃管大姐,我听你多次提到张鲜花,她是你什么人?〃管名花很自豪地说:〃她是我的结拜姐妹,出道比我晚,现在数她最有出息,开了几间妓寨,生意做得十分红火,还包养了好几只'鸭子',你这模样儿她肯定喜欢!〃陈余祥道:〃管大姐不要取笑,我真的好急,只盼着明日伤就好了,你带我去找工。〃
管名花敛起笑:〃我也是希望这样。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做不成生意了,你去卫生间冲个凉,我寻几件男人的衣服出来有些男人没钱还想占便宜,我就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抵债!〃陈余祥感到管名花很可怜,无奈自己帮不上忙。
从卫生间冲凉出来,管名花叫道:〃阿祥,衣服在床上,我洗得很干净的,不介意我们就睡一张床。〃
管名花家里设置很简单,两把太师椅、一张方桌、一只木衣柜和一张雕花双人床。
在这房里过夜,如果不睡床上就只能留在外面喂蚊子。
陈余祥用蒲扇扇走帐内蚊子,放下帐,床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陈余祥长到二十来岁第一次和母亲以外的异性睡觉。
此时,他在心理上尽量把管名花当长辈,可脑海中始终抹不去〃妓女〃的印象。
没有睡意,他叉开腿让伤口尽量通风,管名花翻身面向他:〃阿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你不会是坏人。〃
陈余祥说:〃你也是好人。〃
管名花说:〃我干这一行,你会从内心瞧不起吗?〃陈余祥摇头。
管名花满足地握着陈余祥的手:〃祝你的伤口明天就好了。〃
陈余祥点头。
吹灭了灯。
次日一早,陈余祥痛醒,本不想惊动管名花,无奈痛得难熬,躺着动了几下,管名花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后窗,外面已经阳光灿烂,照着陈余祥的伤口一溜红肿。
〃阿祥,这样会有危险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陈余祥忍着痛:〃你快去筲箕湾找我表叔,我、我只怕是不行了。〃
管名花三五下穿戴好,咬咬牙带上所有积蓄,扶陈余祥出门,在附近叫了一辆人力车:〃快,仁爱医院!〃在仁爱医院急诊室里,陈余祥高烧、伤口严重发炎,口唇干裂,说胡话。
英国医生取下听诊器,看了体温表,摇摇头,用责备的口气教训管名花:〃夫人,你太不负责了,你儿子伤势这么重,早就该送医院!〃管名花急问:〃大夫,还有救吗?〃英国医生:〃必须急救,不过你得交一百大洋。〃
管名花惊恐万状:〃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我一共才二十块大洋,好些年才攒下来的,大夫能不能少点?〃医生耸耸肩,摊开双手,做爱莫能助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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