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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她,突然接到远离家族亲人的讯息,方寸已乱。又不知道素未谋面的舅舅对她如何,很希望熟悉的人都能陪伴。
于是,她真心的请求玛瑙跟她一起走。不想,听到一番惊人的话。
玛瑙说,她是二太太的人,派到芷萱院,是监视姑娘你的。这几年来,姑娘你的任何行为举止,都瞒不过二太太的眼睛。但凡一点错处,都让二太太抓个正着,就是因为此了。
她还坦言,自己的父母弟弟性命前途,都捏在二太太手中,不敢违抗。即便跟随去了京城,也是二太太的一双眼睛,必不能安心为姑娘你办事。
可想而知,当年听到这番话的她,所受的巨大冲击了!
翡翠亲生父母早逝,跟叔父婶婶的感情差了很多,并无什么牵绊。后来跟着去了京城,也的确用心谨慎的办差,对她言听计从。唯一的一次差错,就是“不慎”将她写的一首诗遗留到某位世家公子经过的路边。
诗歌多半以物言志,寄托情思。这首小诗成了“私相授受”的明证,害得正在议亲的她百口莫辩!后来亲事屡屡不顺,都是此事引起。
可以说,她后来成为有名的“老女”,翡翠功不可没。
……
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是不能信任的。偏偏此时不能换掉,更不能让她们起了疑心。今早在训兰轩,好在不是玛瑙跟随,否则她一定会禀告二伯母自己的反常。
等等,为什么翡翠就不会?
因为她的父母亲人,还没捏在二伯母的手中?
俞清瑶不是三岁孩童了,她握着拳头放在胸口,知道自己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或许已经知道了!从昨天到现在,她种种的异常都传到二伯母的耳朵里!
“醒醒啊,姑娘,你怎么了?”
胡嬷嬷卷起床帐,见自家姑娘一脸的虚汗,睡不安稳,非常忧心,双臂伸到俞清瑶的身下,把她搂在怀里,“姑娘莫怕,嬷嬷在呢。”
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办法!
“嬷嬷,我怕……”
模仿十岁时的字迹,很难,但伪装成孩子办撒娇,则容易多了。
脸上露出怯怯的笑容,俞清瑶眨着眼睛,想到胡嬷嬷对自己的一片慈母之心,最后死于病困交加,连尸首都是草草埋葬,眼泪唰的滚落,哽咽着,
“嬷嬷,我、我跟你说。昨、昨天,我看到金簪的魂魄了!”
“什么!?”
胡嬷嬷大惊失色!
“是真的。”多活一世,演戏的本事倒是强了不少,俞清瑶忍住泪,显得害怕又无助。“本来我也不知是什么,可那东西像一团影子,飘来飘去的,我看到她在跟别人说话,可没人理她。后来她看到我了,就向我扑过来。”
“姑娘!”
胡嬷嬷吓得身躯微微颤抖,忽然大声道,“要索命就来索我好了,不要缠着姑娘!”一面说,一面拼命的搂着俞清瑶,“姑娘,不会有事的。嬷嬷会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听到动静的翡翠、玛瑙都跟过来,只言片语,也吓得二婢魂不守舍。
玛瑙强撑着,“姑娘多清贵的人,什么鬼邪也不敢侵。有老爷文曲星震着呢!”
翡翠则发着抖,声音微弱,“我早说请人来做做法事,超度金簪的冤魂……她死的冤枉啊!要是一直缠着姑娘,可、可怎么办啊!”
这时,俞清瑶擦了擦面庞的泪,“嬷嬷,我还没说完……后来,那团影子就不见了。它是不是找害死她的仇人去了?”
“找仇人……”
胡嬷嬷还沉浸在惊吓中,闻言,忽然一喜,“对,冤有头债有主,她肯定是找害死她的仇家去了。缠上姑娘做什么?”
一面轻拍着俞清瑶的背脊,一面大大松了口气,“翡翠,以后不准乱说!姑娘虽体弱,但有老爷的福气庇佑,鬼祟怎敢靠近?”
经此事,之前的种种异样都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收到这么大的惊吓,举止略与平常不同,对人对物反应迟钝,可以谅解。
俞清瑶再仔细的把玛瑙初来芷萱院时,发髻上插着一朵俗气的映山红;翡翠刚来下跪求银子,好给她重病的父母买药――连开出的十几味药方都说出,大家都放下了“被鬼上身”的疑心。
鬼魂不会记得如此清晰的细节吧?
至少面子上,暂且将引人疑窦的地方糊弄过去了。
至于暗地里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