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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跟自己见面,跟自己相处,就是机会,管它是什么事呢?
蒋氏挺直纤细的脊背,整好仪表,袅袅迤逦而入。
蒋氏莲步慢移,进了内殿中央,站定,玉颈一抬,前面条案后坐着男子巍巍身影,心一动,正要弯身行礼,还没张嘴,条案后人冷声掷地:“来啊!”
蒋氏还没会过来,不知哪儿冒出两名内侍,一人挟住自己一条臂膀,梏得死死。
永乐宫的中年宫妇几步上前,手持银剪,刚举起来,蒋氏眼前冷光一闪,醒悟过来,吓得魂飞魄散:“皇上,救我!”
案后的男子岿然不动,一双眸仁宛如千尺深潭,完全没阻拦的意思。
蒋氏突然明白过来,身型一振,厉声叱迎面来的宫妇:“放肆!本宫是皇后,岂容你们放肆!来人啊!”
殿门闭得紧紧,图华宫一群宫人站得远远,只知道帝后两人夜间私见,正闲叙旧情,鬼才听得到。
宫妇只认天子是主,迟疑一下,仍旧持剪逼近,抓起蒋氏发髻,用力一扯,顿时满头青丝哗啦散下来。
蓬松秀发泼下来,衬得皇后威严少了很多,这会儿的蒋氏更像个楚楚少妇,在殿内的烛光中,娇小脸蛋,细白如霜雪,是平日难得见到的美丽。
美貌慑人,宫妇和两名内侍忍不住一震,偷偷瞄向座上人,帝王眸色更冷,完全没有怜惜的意思。
宫妇再不迟疑,捞起蒋氏一把发,“咔嚓”一声,落在光滑如洗的玉石砖地上,触目惊心。
头发是蒋皇后的命,女子头顶上青丝有损,是为大忌,没了头发,对于女人来说更是至大打击。
蒋氏心神俱裂:“住手!住手——”
宫妇见皇后挣得厉害,只怕剪子误伤了她,不敢继续,见天子厉色升起来,这才连忙斥内侍:“抓紧了!”旋捉蒋氏一把头发,一刀子剪去,裁掉第二束绸发。
一时之间,满地黑丝,可怜兮兮的一团团,僵死的蛇一样,盘在地板。
两剪下来,内侍松手,蒋氏跌坐在地,气喘吁吁,面如土色,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有声音传来,像是深山中的回声,振聋发聩,如坠梦幻:“才两剪刀就叫你生不如死,被你害得这辈子没了头发的人怎么办。”
蒋氏提住一口气,不敢去看皇帝。
萧氏虽然事发,但蒋氏既拿捏得住这充媛,也绝对有信心她不会供出自己,就算是不小心牵扯进去了,蒋氏也确定皇帝不会拿自己怎样。
没料到,皇帝私下用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来惩处自己。
蒋氏泪目沙沙,刚一抬头,只见胥不骄从天子斜背后走出,双手捧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戒尺。
她有不好的预感,还没说话,被内侍强行撸起袖子,又被宫妇活活掰开手掌。
蒋氏大概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心中一惊,这回再不以妻子身份求情,也不用皇后身份压人,挺起身子,面朝皇帝,冷目森森,傲然地像一只孔雀:“六弟!”
多一个字都没说,却胜似千言万语,包含人伦,求情,质问,责骂,统统叫皇帝不好下手。
胥不骄忖皇后厉害,望皇帝一眼,见天子长长悠悠地答应了一声:“哦,大嫂。”停了须臾,开口:“还不动手。”
胥不骄举起戒尺,啪啪两声,一下两下,摔打在保养极好的妇人掌心,尺尺入肉。
煌煌大殿,寂冷清清,声音惊心。
蒋氏就连在家当闺女时,也没受过这种责罚,到现在位及国母,竟遭受这种训斥孩童的体罚,在几个宫人的众目睽睽中,心中羞耻胜过身体疼痛。
铁尺无情,千金贵胄肢体又细嫩,十下过后,洁白手掌上血痕斑斑,惨不忍睹。
皇帝面朝蒋氏:“才打十下手板子就叫你屈辱,被你害得差点没了手的,又怎么办。”
蒋氏撑地起身,擦净了残泪,吞下气。
皇帝眼神一敛,语气霎时轻和起来:“还不给皇后绾好发髻,扶皇后回宫,好生照护,别怠慢了。”
片刻后,胥不骄尾随蒋氏,送出殿。
还没出去,借着周围没人,蒋氏忽然旋身。
胥不骄吓了一跳,还指望这皇后要发脾气,没料她语气竟然温和得很,廊下灯光照进来,衬得脸色苍白的少妇五官精致如画:“烦劳中常侍转圣上,今天的责罚,妾身都铭记住了。今日龙怒正盛,关于萧氏投毒戕害宫妃一事,妾身以后再辩。皇上维护他的昭仪和贤妃,但也不能不听本宫这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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