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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
站在二楼眺望的频伽嘴角渐渐僵硬,转过身走进房间。里面,面色冷凝的御医们围坐一圈,沉默不语。
频伽坐在上座,犀利的目光环视一周。但见所有的人莫不是蹙眉沉思,他的心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天空中原本明媚的秋日阳光躲进了渐渐凝重的云层,阴霾,侵袭了整个天空。
“咳咳。”第一次给千寻把脉的那个白胡子御医咳嗽了一声,抚须说道,“这第二次请脉,证实了下官的猜测。王子殿下,景小姐的这次发热并非受了风寒。她的脉象浮滑却如细弦,虚虚实实、沉迟缓结,尤甚涩革。像是阴气太盛,可稍顷则阳气袭来。看似凶险,却又总是化险为夷。下官或真是孤陋寡闻了,此等怪异的脉象当真是从未遇到过!下官思忖良久,却仍是苦无医治之法。下官无能,请王子降罪!”御医言毕,伏身跪在频伽的面前。除了无能为力的诚惶诚恐,一股无法为病人医治的失落感表露无遗。
作为医生,竟然连病人的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更遑论开药方医治了。这种沮丧的无力感,当真是只有医生才能体会得到。
频伽静默许久,紧接着看向其他御医。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御医纷纷跪倒在地,垂头顺目。他们,也跟白胡子御医一样,无能为力。忽然之间,一股叫做害怕的情绪笼上他的周身。二十六年了,在他二十六岁的生命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能给我一些更好的建议吗?例如,你们治不好,谁能治得好?嗯?”频伽手握茶杯的手紧紧地攥着,突然间,茶杯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分崩离碎,片片跌落在木质的地板上。他手中残留的碎片划破了掌心,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
“王子,您的手流血了。”白胡子御医急忙抓住他的手,喊道,“快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呆愣在地的御医们慌乱一片,纷纷站起身一阵乱窜。混乱中,也顾不得药箱是谁的了,慌手慌脚地送来一堆。
“都给我滚!”频伽大喝一声,御医们顿时吓得跪拜回去。眼前,各式的药箱乱七八糟地滚落一地。里面的银针、丹药以及各种医用品散落一地,纷乱不堪。
频伽不顾自己手掌的伤痛,一把攥住白胡子御医,“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能治千寻?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嗯?”
“小姐这病,忽阴忽阳,忽寒忽热,忽沉忽浮,忽实忽虚。依下官看,不宜多吃补药,也不宜过于休养。就让她保持现在的生活习惯,顺其自然便好。当然,坊间常常会有民间的大夫,他们见过的疑难杂症多过我们,或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按照你的说法,她这样子还能撑多久?”频伽咬牙问道。
“实不相瞒,三两年的光景。”
三两年的光景?频伽双手紧握,被划破掌心的右手指缝间,不停地滴落着血珠。他黯然垂下眼睑,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都走吧。”“是。”众御医纷纷长呼一口气,各自拾起自己的药箱退了出去。
“等一下。”频家忽然又唤道,“还是开一剂保养身子的药吧,你们身为御医,连这个都不会吗?”
“这……好吧。”白胡子御医停下脚步,坐在桌前抄了一服药方。
“多谢了。”
终于,房间里空无一人,静得可以让频伽听到自己忽快忽慢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他缓缓睁开眼睛,焦距渐渐汇聚在白胡子御医所写的药方上:紫苏、薄荷各一钱,菊花、桑叶各半钱,香薰、桂芝、防风、白芷、牛蒡子少许,每晚睡前一个时辰服用。
“来人!”频家突然大喝道。
“是!”
“到集贤院把所有能找到的医书都给我送过来!快!”
“是。”
“等一下,”频家想起了什么,冷道,“不要送到这里,送到大同殿!”
“是。”
他紧紧攥着那张药方,痛苦地低喃着:“你不会有事!不会的!”他不愿在花萼相辉楼翻看那些医书。千寻很敏感,如果让她发觉了,一定会找机会离开他的。如果未来是没有希望的,她宁肯不要。此刻,她刚刚燃起对生活的渴望,怎么能立刻浇灭她的全部热情呢?怎么能?
掌心的血液满满地浸到了浅黄色的纸笺上,晕染开去。
拜占庭。
今天的拜占庭真是可以开染坊了。对了,它衰败以前原就是个胭脂铺子。看来注定是要跟颜色纠缠不清了。
一张长方形巨大桌子上,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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