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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怕。我有机会受贿吗?有!我缺钱用吗?缺!我想钱吗?也想!我不是说自己如何廉洁,如何高尚。我是胆小。别人贪污没有事,那是别人的运气好。我要是贪污了,肯定就出事了。你看,我没贪污都被白整了一回,说明我运气是不好嘛!”
李济运拍拍舒泽光的手,说:“泽光兄,你怕得好!世间多个怕字,会少很多罪孽。常说,凡人怕果,菩萨怕因。善因有善果,恶因有恶果。菩萨高于凡人,就是他明了因果。凡人往往自作自受,就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拿我们凡人的话讲,
怕不是懦弱,它是佛门倡导的一种可贵品质。”
舒泽光笑了起来,说:“李主任这么一说,我突然就高大起来了,心里还有一种神圣感。我原以为自己没有栽下,只是侥幸哩。”
“你们李主任脑子好使,嘴皮子更好使。不然怎么叫智囊呢?”熊雄也笑了,“济运你学林出身,却是五花八门都讲得出道道。老舒,你们李主任是我们同学中间文才最好的。”
李济运道:“你的文才更好。你也是学林的,却成了物价局长。”熊雄大学毕业,分配在市物价局。他先是极不满意,埋怨专业不对口。可他干了几年,发表了不少物价方面的论文。很多专门学物价的拿不出文章,他就显得出类拔萃。八年时间,就做到了物价局长。
李济运肚子里还有些话,怕说出来人家笑他迂。他想起了自家客厅那幅画。那画并没有题目,他想若要有个题目,应该叫做《怕》。他是刚才悟到的,也许正是那幅画里的禅机?佛门正是教人怕!心头有个怕字,便会敬畏常驻。
听得敲门声,猜到是刘星明来了。开门一看,果然是刘星明,还有明阳和艾建德。彼此握了手,道了客气。刘星明直话直说:“泽光同志,组织上接到举报,肯定要查查。我俩要是换个位置,你也会查我的。你没有问题,我们都很欣慰。今天,我同明阳同志、建德同志、济运同志,专门请来了熊局长,陪你吃个饭。”
“人大李主任、政协吴主席,他们俩另外有接待,就不参加了。”明阳说。
“我是自己主动要求参加的。舒局长,得罪了!”艾建德笑道。
舒泽光说:“艾书记,我当时真的很恨你。平时熟人熟面的,你干吗那么凶?你非得把我关几年,你才高兴?”
艾建德脸红了一下,马上就平复了,说: “我今天就是专门听你骂来的。”
“舒局长,你们刘书记、明县长经常同我说起你,他们对你一向很关心。”熊雄出来打圆场,他这话是现编的,却谁都愿意认账。
舒泽光也不想给脸不要脸,场面上的客气话免不了要说。李济运见他没那么犟,也就暗暗放心了。时间差不多了,下楼去吃饭。见舒泽光去洗漱间取了脏衣服出来,刘星明笑道:“老舒就是有个性!我批评过你,你还是要在客人房间洗澡。”
舒泽光也笑笑,说:“我是大事听领导的,小事听自己的。”
熊雄笑道:“各县物价局长中,我最喜欢舒局长的性格。”
进了餐厅包厢,刘星明请熊雄坐他右手边,要舒泽光坐他左手边。舒泽光死也不肯,说这个位置是明县长坐的。明阳硬拉着舒泽光,一定要他坐下。舒泽光哪里肯坐,两人僵持不下。刘星明说:“泽光,说明白了,今天就是请你吃饭。要不是熊局长来了,你得坐我右手边。你就不要讲客气了。”
熊雄说:“舒局长,你听刘书记安排。”
舒泽光这才坐下,仍是局促不安。一顿饭下来,只是找各种理由敬酒。先是大家敬舒泽光,再是舒泽光回敬各位。舒泽光酒量并不大,两轮刚完舌头就大了。他端着杯子,结结巴巴敬了刘星明,然后说:“刘……书记,我现在有个请求。”
刘星明怕他有非分之请,谨慎地说:“明县长、熊局长都在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舒泽光说:“请免去我的局长职务!”
刘星明听了,松了口气,说:“泽光同志,你对我仍然有意见,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拿工作出气。”
舒泽光醉醺醺地摇着脑袋,那脑袋软软的像橡皮做的。他这么摇了半天橡皮脑袋,说:“我不是出气。我在物价局不会再有威信了。我不要钱,大家都得不到钱。不知道各位记得《红楼梦》里的故事吗?贾政到外地做官,他自己两袖清风,跟在背后的喽啰都捞不着好处,全都跑 ……跑光了。水至清则无鱼,我终于明 ……白这句话的道理了。”
刘星明笑笑,说:“泽光看书好记性啊。泽光,你只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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