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十几岁的男孩,正是最害怕让人看不起的时候,卖炭少年红着脸道:“谁说不敢,我去。”
忍住脸上的笑回过头,一身男装的贺映臻正色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你都要给我个回话,从沂南去京城来回十日足够了,十日之后你来贺家,若是见不到我,你就用炭在门口写个字?”
红着脸,卖炭得道:“可,可我不识字?”
“那就画符号,一横代表东西没送到,两横代表东西送到,明白了吗?”
“嗯?”
“真的明白,我就走了,十天之后还是这时候,我在这儿等你。”
“明白……了?”怎么都没想到送个炭而已,竟然送出这么一件大事儿,卖炭少年窝在绿篱里,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刚走的人又退了回来。
“喂,你叫什么?”
“我?我是芒种生的?”
“谁问你什么时候生的,我问你叫什么?”
“宋……宋芒,芒种的芒。”
“好,宋芒,记得我叫贺龙儿,这名儿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可别来贺家就找贺龙儿,要有事儿我自然会来找你,一顺风。”
看着暗金色的影离开,宋芒深呼一口气,淡淡的荷花香伴着还冷得晚风钻进鼻腔,少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听到声儿的厨以为来了小偷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正见宋芒从绿篱里面站起来。
“卖炭的,你他妈猫儿哪儿干嘛呢?”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已没了人影的黑夜,宋芒红着脸道:“我,我拉屎。”
“真他妈脏,拉完没有,拉完用土盖上,赶紧滚。不知道还以为你这么鬼鬼祟祟,是偷东西呢?”
躲在暗处的映臻看着宋芒红着脸离开,她不知道把这样重要的事儿托付给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少年是否稳妥,没别的选择的她只能搏一搏。
那之后,十五月圆,贺家又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团年宴,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而留在沂南,独自过了第九个团圆节的云载宸站在留香山庄的四知楼里,打开尘封的雕花木窗,漆黑的长夜,摇摇看去,山下沂南城花团锦簇,好不热闹,可这样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对他来说确是心上最深的一道疤痕,九年前正是正月十五的夜里,他父兄尽死,之后他的人生再没团圆二字。而这样的日,就连已习惯成了他影的宫墨禅也不再,此时他必不畏途远,千里迢迢赶回京城,坐在西山上,哥哥的墓前,放肆的陪一个已死了九年的人豪饮。那是宫十二一年中唯一放肆自己的一日。那之后一年六十几日,他从没多饮过一滴酒。云载宸曾问过宫墨禅,他和载赫的感情要多深,才会这样,一人身死,一人心死。那时望着荒漠上空的星辰,跟了他四年的宫墨禅开口,没有长的故事,很少和他说话的宫十二只说:“我们之间没有为何,若死的是我,载赫必已死相陪。”
“那为何哥哥死的时候,你不去陪哥哥。”
从始至终对让云家变成如今这样,让自己失去父兄的宫十二,云载宸都是这样,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戳胸口,压的即便被利刃穿胸而过都没皱眉的宫墨禅难以喘息,好久那哑得不得了的声音才道:“我答应过你哥哥,若他死了,会代他照料云家。”
所以明明一死可以赎罪,明明可以让自己更解脱,为了当年载赫玩笑时的一句嘱托,哪怕对这尘世已毫无眷恋,已如行尸走肉,他也得活着,为载赫,也得他自己。
那之后,他们谁都没再说话,陪着宫墨禅的是那些记忆中的美好,而陪着云载宸的却是从十几岁那年,就落在肩头大任。
这个长夜,大裕万家灯火,天下平,云载宸却不知自己要走的还有多长,他只求,未来有一日,放下一切的他却不用一个人看这长夜的寂寞……。
。。。
 ;。。。 ; ; 第四十四章小树不修不直溜
映臻离开,贺老爷从圆椅上站起,推开雕花窗,寒风袭来,贺长青冷厉的眸望着这喧闹的清早,不比往年,这样的日,作为贺家的掌家人,他饮酒作乐,过得舒舒服服,这个年尾,庄上的各种事情让他急的焦头烂额,先是杭州的私盐,再是西北的粮草。私盐因严查出了茬也就算了,可就连往日从不敢马虎的粮草,也出了问题。
回头看去,桌案上放着一封打开的书简,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西北快马来函,送往西北的草料已致余马匹痢疾,而病原却始终都找不到,若马匹重病在贺家粮草抵达西北前也无妨,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