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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道:“若不是姑姑言及,小王还不知你有两位朋友为阉贼所害,身陷囹圄。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少冲才知朱华凤是信王的姑子,心想:“她向信王求情救人,这一回算是信守了然诺。”
信王道:“小王早就打听过了,少侠是前户部侍郎朱丹臣的徒弟,武林中近来一后起之秀,你师父的金钤黄绫袋可还在么?”金钤黄绫袋少冲一直带在身边,见物如见师父,当下拿出给信王看了。信王又道:“你那日救小王、护义仆的一言一行小王都看在眼里,知你任侠尚义、嫉恶如仇,乃可堪大用之材,特召你来为小王做事。”少冲道:“小民不擅为官之道,亦不愿受拘束,只怕做不来,有负王爷厚望。”信王道:“你不必急着推辞,小王问你,倘若有人想扳倒魏忠贤,铲除阉党,你可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少冲心中狐疑,不知他是否在试探自己,说道:“那人可是王爷您?”
信王道:“正是小王!”少冲仍未深信,又道:“那日在积水潭,王爷……?”信王切齿道:“小王素嫉魏忠贤乱政,有志铲除阉党,无奈皇兄甘受他的摆布,六部九卿又多是他的亲信,连小王身边也有他的心腹,一举一动皆受他监视。小王孤掌难鸣,只好装病卖傻,韬光养晦,以去其戒心,缓作计较。那日喝斥二仆,褒赞魏阉,都是做给阉党看的。”少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辱,吃常人所不能吃之苦,成常人所不能之事。王爷吃苦了!”信王点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终灭吴。总有一日,小王要将今日之辱十倍加之于魏忠贤。”说到最后一句,信王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
少冲道:“王爷要在下怎么做?”信王道:“你至今行的侠只是铲强扶弱,除暴安良,可谓之小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外御强侮,内安百姓,方为大侠。小王也不要你随时听从差遣,只待万事酬醪,时机一到,自会请你干一场大事业。”少冲听他一席话,原来“侠”也有大小之分,当真闻所未闻,没想到眼前的王爷年幼体弱,城府如此之深,见识也是如此之高!
信王又从枕下取出两部书来,一部是《天鉴录》,一部是《点将录》,说道:“此乃魏忠贤私藏秘本,小王派人偷抄而来。这部《天鉴录》是崔呈秀所撰,里面书明阉党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一班小丑的名号;这部《点将录》乃佥都御史王绍徽所呈,书明与阉党不合的忠良,统列入东林党,共一百单八人,每人名下,系以宋时梁山泊群盗诸绰号。你带上两部书,逢阉贼便杀之,遇东林党人罹难便救之。你在江湖上行走,凡事多加小心,万一身陷囹圄,小王自会派人营救。你我之事,千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少冲把书收好。信王又拿出一件汗衫,让少冲穿上,道:“这件汗衫内缝了十两黄金,算是小王的见面礼。嘿,古人筑黄金台招贤纳士,为酬知己不惜一掷千金,相形之下小王不免寒酸了些,不过小王有此诚意,他日功成后莫说千金之赏,便是封侯晋王也无不可。”小王惶恐道:“不敢有此奢望。”信王笑道:“倘能扳倒魏阉,此乃你应得之报酬。好了,你也该走了。”
临走时,信王又想起一事,道:“若有人来找你,他说‘人言一十一’,指的便是小王,你须问他‘日月光照’,他若答‘委鬼难存’,便是自己人。这暗语你记住了!”
信王送少冲到门口,萨迦坚错躬身合十,神态异样。少冲刚出厅门,忽听信王惊叫道:“大师,你干什么?”回头看时,只见萨迦坚错右手紧握匕首,插在自己胸口上,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不活了,嘴里言道:“贫僧已为阉贼识出,本可以……战死一报王爷知遇之恩;但如此便无人带壮士带府,贫僧有负王爷重托,此时不死何为?……”又叫信王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头一偏,就此升遐西天。
信王紧咬嘴唇,将匕首抽出,看着上面滴落的鲜血,说道:“大师,你好好的去,小王来日再为你做一场盛大的法事。”
便在此时,只听嚷声大作,王府闯进两名东厂校尉。少冲还道是来缉拿自己,忙闪到女墙之后。校尉直奔入大厅,向信王见礼毕,道:“皇上口谕,着我等来贵府捉拿行刺厂臣的刺客。”信王道:“二位来得正好,刺客已被小王杀了。”两名校尉遂架起萨迦坚错的尸体去了。
少冲从王府后门出来,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昔日追随铁拐老行侠江湖时,曾听师父说过两个士为知己者用的故事。一是信陵君窃符救赵,二是荆轲刺秦王:战国时天下大体由七国分治,是为‘战国七雄’,其中以秦国最为强盛,阴谋吞并六国,一统天下。魏国信陵君礼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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