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3 页)
旧日的朋友都忘干净,愿意为我们唱一支‘有人
告诉我’吗?散会后,可否在后台‘接见’我们?圈圈里的一群即刻”
他把纸条给我们传观,我低声问:
“你要怎样递给他?”“我现在就送到后台去。”
他送去了,我们都满怀希望的等待著,片刻,他又溜了回来,怀冰问:“送到了吗?”“他经理人接过去了。说等他到后台就给他。”
每唱两支曲子,柯梦南就要回到后台去休息一会儿,当他再回到后台的时候,我们都兴奋极了,他将要看到我们的纸条了,他会怎样?他会唱那支歌吗?他总不至于把十年前的往事都遗忘了吧?他再度出场了,微微的弯了弯腰,他开始唱了起来,不是我们希望中的歌,接著,他再唱的,仍然不是。他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向后座扫了扫,没有带出丝毫的感情。怎么回事?他没有收到我们的纸条吗?
散会了,他在成千成万的掌声中退入后台,我们彼此注视著,说不出心头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仍旧没有唱那一支歌。无事忙叹了口气,说:“他不是我们的柯梦南了。”
是的,他不是了。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强烈而深切的感觉。祖望抬了抬眉毛。“不管怎样,我们总要到后台去吧!”
“或者,他的经理没有把纸条交给他!”小俞说。
“别帮他解释了,”小张满脸的不耐烦:“他变了!他现在是名人了,是大人物了,咱们这些老朋友那里还在他眼睛里!别去惹人讨厌了!”“好歹要去后台看看!”纫兰说:“假若他在后台等我们呢!”我们去了,刚好赶上他在经理人的护持下,和那位伴奏小姐杀出歌迷的重围,走出后台的边门,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车中,他那白发萧萧的父亲正在那儿等他。或者,那位父亲要见到这位儿子也不容易吧!他是不是也等得和我们一样长久?我们目送那辆车子走远了,消失了,无影无痕了。大家在街边站著,呆呆愣愣的,淋了一头一脸的雨水,然后,小俞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好干好涩:
“哈哈,好一个柯梦南,和当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哼!”小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是自讨没趣!瞎热心,瞎起劲!”“他被名利锁住了,”祖望轻声的说:“台湾出了一个青年音乐家,而我们呢?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走吧!”谷风说:“我想,我们用不著再计划什么欢迎他的节目了。”是的,我们用不著了,那个和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唱,一起玩,一起做梦的柯梦南早已消失了,这是另外一个,成了名的、有了地位的、不可一世的柯梦南!接连下来好几天,报纸上全是柯梦南的名字,我们只在报章上看到他的消息,参加宴会,和家庭团聚,演唱会,以及他一举一动的照片,那位美丽的伴奏小姐始终跟在他身边,于是,记者们好奇了:“史密斯小姐和你的私交如何?”
“我们是好朋友。”这是答复。
就这么简单吗?我倚著窗子,望著窗外迷蒙的雨雾,我想念起何飞飞来了,强烈的想念她。何飞飞,何飞飞,何飞飞——我对著窗外低唤——我们当初都发狂一般的爱上的那个人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一星期很快的过去了,柯梦南也结束了他一周的来台访问,他又要离去了。他走的那一天,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送行。当然,他也用不著我们去送行,他有的是给他送行的人。可是,晚上,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到我家来了。来谈论这次的事件,来凭吊一段逝去的友谊。还是水孩儿来得最晚,带著满头发的雨珠,带著满身的雨水,带著满脸特殊的温柔和激情,她手里拿著一朵娇艳欲滴的长茎红玫瑰,站在房子中间说:“你们猜我到哪儿去了?”
“飞机场?”怀冰问。“不是,我到何飞飞的墓上去了。”她说,眼睛里漾著一层水雾,亮晶晶的闪著光。“我在她的墓前发现了这个,”她举著红玫瑰:“大大的一束。”
“怎么?”小俞问:“她家的人去过了?”
水孩儿摇了摇头。“不,”她轻轻的说:“红玫瑰代表的是爱情,是吗?她家的人也不会带这么贵重的花去,何况连天下雨,墓边泥地上的足迹非常清晰,那是一个孤独的、男人的脚印,他去过了——柯梦南。”我们很安静,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一刹那间,我们心头都充满了激动,充满了说不出来的一种感情。几百种思想在我脑际闪过,几千种感触在我心头掠过,我举头向著窗外,泪水不由自主的升进了我的眼眶,可是,我想笑,很想笑……噢,是他吗?是他吗?我们的柯梦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