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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唇线削薄线条分明,看着就让人发憷。
他瞧着也不像是会为这种小事落寞的人。
又盯着他看了会儿,确定他脸上并无任何落寞神色,舒梵才道:“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铁石心肠,什么都无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有时候也会很难过,有时候也恨他怨他,心里烦得很!”
“那朕把他调去漠北抗击匈奴,让你眼不见为净。可好?”他漾着笑意提议道。
舒梵的酒立刻醒了三分:“不要!”
再怎么样卫敬恒也是她父亲,而且他要是不幸战死,卫府其他女眷怎么办?
李玄胤忍着笑:“逗你的。”
“捉弄我很好玩?”她瓮声瓮气,有点挫败地伏在桌上。
似乎是累了,就想要趴会儿。
李玄胤点头,模样实诚:“有点。”
舒梵:“……”
有时候她真是恨,明明气得要死,但还是得忍着,忍不了也得忍着。谁让他是皇帝呢?>>
“别瞪了,眼珠子掉下来了。”他淡声道。
舒梵感慨:“做皇帝真好。”
他轻笑:“怎么说?”
舒梵:“想欺负人就欺负人。”
别人还只能憋着!
他觑她一眼,眼底的笑意快要忍不住:“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小姑娘,皇帝没那么好当。”
她不置可否。
看来是真的喝多了,无形无状——李玄胤心道。
“这世上的很多东西本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他淡声道,“卫舒梵,其实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舒梵抬眸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和她说这样的话。
他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四目相对,他久久凝望她的眼神不动如山,深沉幽暗地叫她心惊,似乎蕴含某种直接的暗示。
她眸光闪烁,垂下头去,消瘦的肩膀似擎在细雨中的白梨花,簌簌轻颤,柔弱无骨。
然而事实上,她哪怕作出害怕谦恭的表情,坐姿端正行礼周到,一切一切四平八稳,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漏。
李玄胤漠然起身:“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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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洗漱完回到殿内时,她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眼帘阖着,浓密乌黑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很浅淡的阴影,睡梦里也不是很有安全感,双臂抱紧自己,如蝴蝶扑扇般时而颤动。
他轻柔地将她抱回内殿的塌上,替她掖好被子。
本想离开去外面看折子,忽的听到她睡梦里的呓语,含糊喊着“阿娘”,脚步又顿住。
他犹豫了一下,坐下将她抱在怀里,这一动作,她整个人都缩到了他怀里,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眼角无意识地沁出了一滴泪。
那么小小的一团,像某种受伤的小动物,在他怀里轻若无物,似稍有重力便会揉碎。
那一滴泪,像凝结的冰晶,仿佛一碰即碎。
李玄胤看着看着,徒劳地想要替她逝去,却像是顾虑到什么似的又缩住了手。
后来,到底还是收回。
后半夜风雨交加,殿内的巨烛逐渐燃尽,两个小太监进门剪断灯芯时瞥到伫立窗前的那道身影,头也不敢抬,飞快退了出去。
唯有刘全杵在那边,都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皇帝打算什么时候就寝。
可规矩在这儿,他也不能开口催问,不由额冒冷汗。
等了会儿,窗外的雨帘逐渐收停,庭院里花叶零落成泥,一片狼藉。月光凌凌映照在廊下,朱红色的廊柱被雨洗礼过,光亮如镜。
落花、冷月、夜雨……李玄胤抬起头来,苍茫的夜空中积蓄着沉甸甸的乌云。
良久良久,他没开口。
刘全不免小心窥他神色,李玄胤眼神深邃,平和沉静,看不出端倪。
就在他有些无措的时候,皇帝开口:“刘全,明日让礼部杨琛达去传旨,昭告前朝后宫,卫氏晋女侍中,封清河乡君。”
刘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头皮麻麻的,忍不住开口:“陛下,卫姑娘之父只是从五品都察院都事,她一无显赫家世,二于社稷无功,这样贸然晋封高阶内官,恐……”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皇帝一个冰凉的眼神就叫他噤若寒蝉了。
“蠢货,还用朕教你怎么传旨吗?卫氏德才兼备,勤修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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