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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扑打着老猎人身上厚实的尘土,边询问着年轻猎人可学到父亲的手艺。还没等年轻猎人回答,里屋就涌出来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帮老猎人沏了一杯热茶,一个年轻但说不上美貌的女人粘着年轻猎人嘘寒问暖。而年轻猎人只顾抱着最小的一个女人左亲右亲,说她是个女人有些过头,她不过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呀呀女囡。原来他们是一家人,老猎人是年轻猎人的父亲,老太太是老猎人的母亲,老女人是老猎人的老婆,年轻女人是年轻猎人的老婆,女囡是年轻猎人和年轻女人的女儿。看到这一幕,我并没有为他们合家欢聚感到高兴,而是心底的仇恨更加强烈。你们也有亲人,也相互关爱,为何要残杀我们一家狼?难道我们的亲人就是过客,我们的关爱纯属虚构,我们的生命宛如蝼蚁?
我煞费脑筋的记住猎人一家,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最后,猎人一家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灼得我浑身痛痒。我冷漠无比,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无法从草原的血色黄昏中走出来。女人们带着叹息的口吻说,这只小狼崽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年轻猎人把我当做宠物变卖的宏伟设想重复了一遍,女人们则是喜忧参半。惟有女囡毫无愁容的逗我玩,却被老太太厉声喝道,难道我没有给你讲过狼外婆的故事吗!女囡听后,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虽然,我没有听过什么狼外婆的故事,但从女囡如此反差巨大的行为上来看,准是狗类编排狼类凶残的又一个谣言。
不等天黑,女人们就做好一顿丰盛的饭菜,以犒劳在外风餐露宿、劳苦奔波的父子俩。这无意中又触动我脆弱的神经,我的母亲也是这般对待我的父亲,不管他一天在外有没有收获,都会温柔的为他洗去一身尘埃。
老太太瞥见笼子里的我还是冷冰冰的,不无疑虑的问儿子,这只小狼崽不会是先天性白痴吧?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年轻猎人说,你没瞧见他扑向父亲的凶狠样!
老猎人说,狼虽然残暴,却是最恋亲情。谁在几分钟时间内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全部惨死在面前,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我的心一揪,好似扎了一根刺,又开始流起血来。老太太叹气道,作孽呦!然后话锋一转对女囡说,看见了吧,倘若不听祖奶奶的话,来世就会做狼,受尽折磨和欺辱。
这是什么话啊!好像狼就是所有恶因的结果。
年轻猎人连忙夹块带肉的骨头扔给我,难道他也害怕了,认为残杀我们一家狼是件遭报应的事?
吃着吃着,他们一家人又愁容满面的叨叨起来。
老猎人说,若不是前几天听路过的石油勘测队说,在驻地附近发现一支庞大的狼群,我也不会重操旧业,带着儿子去捕什么狼。这下亏了一大笔买子弹和租车的钱,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借村长家的钱还上。
年轻猎人说,不仅如此,我还差点被狼吃掉。
老太太说,我倒是奇怪你们父子俩连两条狼都搞不定,弄得皮毛受损,失了价值。
老猎人说,这都怪我,十几年没打过猎了,技术早就生疏,加上儿子更是毫无经验,有此一败也不足为奇。
老太太长嘘道,想当年你父亲那会儿,草原上的狼多如繁星,每次出猎都能满载而归。我们村也是方圆百里出名的捕狼村,家家富得冒油,外村漂亮女娃挤破脑袋都要做我们村的媳妇。可现如今,不是个模样的女娃都要三叩九拜、姑奶奶前姑奶奶后的像佛似的求回家。
儿媳妇和孙媳妇听后不高兴了,挂着苦瓜脸,小声嘟哝着,好像我们婆媳俩没人要似的,才死乞白赖的嫁到这个四处不见根草的荒漠!
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打岔说,你们爷俩一路回来可顺当?
年轻猎人说,顺当是顺当,只是没想到草原沙化得这么厉害,要穿越几百公里绵亘不断的荒漠,而且风沙大得吓人!
老太太陷入回忆般喃喃,我年轻的时候,这屋前屋后还是草原呢,就是你不打狼,狼都会半夜跑进羊圈里偷羊吃。
老猎人说,我年轻的时候,草原还在不远处的山坡后头。
年轻猎人说,以前家家户户还种些花生、土豆什么的,现在土质越来越差,种下去的庄稼连种子都收不回来。村里的年轻人早几年前就纷纷外出打工,惟我还傻呼呼的守在这里。
老猎人说,不是爸不让你出去,而是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此,不管土地沙化得多厉害,毕竟是我们的根啊!而且我听说中央准备拨一大笔钱种植防沙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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