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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更突兀,来回如同魂魄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简直像沉溺在苏楼的地缚灵。她虚弱的干咳着,“老妇见过诸位大人。昨夜风寒侵体,只得以病躯相见,见谅。”
李巽真没忘记这号人物,“方才说轮椅面朝的是旧宅方向?”
“正是。”戚婆子道,“面朝旧宅,心怀愧疚,此乃本性之故,天地万物,因果使然啊。”
祁王扬眉,“什么玄玄乎乎的,直白点说,别卖关子。”
戚婆子沙哑道,“寅时三刻,也是前将军命绝的时辰呀,报应。”
李巽将两句串连起来思考,“你的意思是说苏将军对其父有愧?”
“不能报其生养之恩,不能复其前仇冤屈,自然有愧。”戚婆子剧烈的一阵咳嗽中带着怨愤,“何止愧对前将军,苏家沦落至此,他简直愧对列祖列宗。”
冤屈?
众所周知苏明是病逝,被戚婆子扯上前仇……莫不是与唐非的那一段?
戚婆子说话向来颠颠倒倒、神神叨叨,她突然不清不楚的提及苏明,旁人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周胥琢磨着还是先把现场情势搞清楚,毕竟一段前仇不会让苏曜人间蒸发,“苏将军消失时你可在场?”
戚婆子难得说句人话,“在场,老妇来为官爷添茶。”
“你怎么解释苏曜失踪?”
“不孝有子,天代罚之。无知凡者,务必受之。”
其话毕,晃悠的君珑忍不住发笑,笑而不屑,但什么话都不说。
拜漪涟所赐,李巽知道有雷劈不孝子的民俗故事。抛开装模作样的话,戚婆子之意是苏曜被雷公惩治不孝之罪,劈的魂飞魄散了。不怪君珑发笑,理由找的太荒唐,而且幼稚。
周胥道,“赵席命案的嫌疑未洗清,苏将军继而失踪,为此,本官能作两种推想,一则,畏罪潜逃,二则,苏曜亦是受害者。苏曜身患怪症如能得以证实,嫌疑最大的人将会是你。所以本官劝你别绕弯子,实在点说。”
戚婆子不慌不忙,“敢问大人,老妇半死之身如何能藏起一个成年男人?”
周胥微受挫,“本官目前不知,总能找到证据。”
戚婆子道,“如果有证据,老妇甘愿领罪。反之,还望大人明察冤屈,还苏家清白。”
“这个自然。”周胥承诺。
刑部再次对现场一番严查,不见异常,吩咐官兵继续戒严后众人打道回府。
屋里独有一人迟迟没有移动步伐,是玉郡王。守门的官兵疑惑,目送一众人走出苏楼楼门后忍不住上前提醒,“王爷,襄王爷他们已经走远了。”
玉郡王端详水墨画,“你知不知画得什么?”
他哪里懂。
玉郡王不强求,“画得是沙场征战图,千军万马,旗帜迎风,沙尘飞扬,实在可以说是笔笔精到,神韵十足。”
神韵看不出,他横瞧竖瞧都是一团黑气。
“画者写意,观者会意,这是境界。可惜弄湿了,原本可以更好。”玉郡王深感惋惜,叹了口气走出苏楼。
那官兵一头雾水,湿了?他壮胆伸手一摸,指尖上染了点墨迹。
第一百零二章 旧宅秘会
三日后,晨。
滞留在晚枫镇的漪涟开窗透气,看见镇长领着一队人从窗前路过。近两日镇上人多口杂,本不足为奇,但眼前一队人全是清一色男性,步伐稳健,身强体壮,眼神炯炯,不像是别地迁来的避难者。
她觉得奇怪,闲来无事去找柳文若串门,“他们是什么人?”
柳文若道,“是民夫,昨晚已经陆陆续续经过了几批。”
漪涟完全没有察觉!懊恼道,“抱歉,怪我睡的太沉。”她通常沾上枕头便人事不知,是娘胎里自带的天赋,“可我听说水坝坏的不严重,用砂石足够暂时补阙,何况征用民夫是劳民伤财之举,官府没有顾虑么?”
“麻烦再小也经不住多地一齐折腾,官府的人手已经分借到行宫,难以顾全大局。”
“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命比百姓金贵。”
柳文若额角一跳,“皇帝关系天下,一言一行皆重,说他的命金贵确是不差。”
漪涟不满,“我不懂,同样是命,凭啥咱们百姓的命活该被轻贱。如果皇帝真像你说的一言一行都那么重要,我们大兴早翻天了。”
字里行间足可见她对永隆帝抱有极大成见,柳文若无奈劝阻,“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宣之于口。顾全大局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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