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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形折,心罔弗辰。
往求平定,华岳泰衡。
宗疏事裒,劳余神□。
郁塞昏徙,南溃衍亨。
永制食备,万国其宁,窜舞永奔。
凡七十七字。王元美曰:‘铭词未谐圣经,类周篆、穆天子语。’此为知言。
其次如周武王《铜盘铭》云:
左林右泉,后冈前道。
万世之宁,兹焉是宝。
亦岂三代语耶?其为赝作无疑。石鼓文,郑樵谓秦惠文后及欧阳三疑皆不足据。韦应物谓文王之鼓,宣王刻诗。马子卿谓宇文周时作,更为妄论。唯董、程二氏以《左传》成王有歧阳之搜证之,凿凿可据。以后则秦《峄山铭》,为宋淳化中郑文宝刻,尚不失为古篆。汉隶之最佳也,以《孔庙礼器碑》为第一,次则汉《曹景完碑》,一则神奇浑璞,一则丰赡高华。
至魏之《劝进碑》、《受禅碑》、《祀孔子碑》,后魏鲁耶太守《张君颂》、李仲璇《修孔子庙碑》等等,优劣互见。汉隶已失,况其后乎。”仲清称善。
春航道:“兰亭聚讼纷纷,即定武本亦有二刻。真伪已分,究何以辨?”道生道:“兰亭刻于唐太宗贞观年,先太宗为秦王时,得于僧辨才处。贞观十年,始命汤普、冯承素、诸葛贞、赵模,各临拓以赐近臣。当时褚遂良、欧阳询各有临本,人并崇尚。所谓定武本者,欧临是也。唐绢本者,褚临是也。彼时欧临石刻在禁中,后石晋之乱,契丹辇石投于杀虎口,既为定武太守李景文所得,入于库中。熙宁间,薛师正出牧,刊一别本,以应求者。此定武有真赝二刻。其子薛道祖又摹之他石,潜易古刻,又剔损古刻湍、流、带、左、右,五字为识。大观中诏向其子嗣昌取龛宣和殿,后靖康之乱失去。
及明弘治间,得于天师庵中,置于太学,而欧本复显。褚摹绢本,当时广赐各郡学宫,如颍上石、长治县石皆得之,后明代颍上井中夜放光如虹,县令荀公异之,掘地得兰亭,并门铜□,舍利数颗,即为荀令携至家。至今不知流落何处矣。至于各家临本,不可胜数,诸公自有法眼,无俟鄙人陈说也。”
春航又道:“人说汉之碑,宋之帖,可以只立千古,淳化、大 观、绛帖、潭帖,此四帖可好?”道生道:“以鄙见论,以淳化为第一,次大观,次绛帖,又次潭帖。然宋人常谓潭帖在阁帖之上,又谓淳化创始,兼以王著摹手不高,未及大观之精美。然淳化气运朴厚,大观光彩浮动,比之诗,则盛而渐晚矣。”
众人尽皆拜服。
子玉问道:“先生方才说唐诗中晚之分,小侄以唐诗自然推李、杜、韩三家,而王荆公定诗则称杜、李,又选杜、韩、欧、李四家诗,则以李太白居四。元微之亦谓杜在李上,其优劣之意见于《工部墓志》。以太白天才,竟有不满人意处。韩昌黎则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何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乃自真心倾倒之意,究何所折衷?”道生道:“诗以性情所近,近李则好李,近杜则好杜,李、杜兼近则兼好矣。
元微之粗率之文,颓唐之句,于李岂能相近?自然尊杜而贬李。王荆公谓李只是一个家法,杜则能包罗众体,殊不知李亦何尝不包罗众体,特以不屑为琐语,人即疑其不能。大抵论太白之诗,皆喜其天才横逸,有石破天惊之妙。
《蜀道》、《天姥》诸篇,摹拟甚多,而我独爱其《乌栖曲》、《乌夜啼》等篇,如《乌栖曲》云: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西山欲衔半边日。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东方渐高奈乐何!其《乌夜啼》云: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窗语。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空房泪如雨。
其高才逸气,与陈拾遗同声合调。且其论诗云:‘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故律诗殊少。常言寄兴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
以鄙见论之,李诗可以绍古,而杜诗可以开今,其中少有分辨,故非拘于声调俳优者之所可拟议也。昌黎古诗,直追雅颂,有西京之遗风,其五七古尤好异斗奇,怪诞百出,能传李、杜所未传。读《南山》等篇,而《三都》、《两京》不能专美于前。
人既无其博奥,又无其才力,尽见满纸黝黑,崭崭□□,所以目为文体,至有韵之文不可读之说。
此何异听《钧天》之乐,而谓其音节未谐。特其五七言绝句及近体诗非其所好,只备诗中一格,原不欲后人学诗,仅学其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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