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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太久了,时光终是冲淡了他的记忆,他已经无法准确地忆起鸿钧的眉目。
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扶笙的,扶笙一惊,显些没有握住笔,好在那只手裹着他的,将毛笔攥紧。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有黑发贴着他的脸颊滑落,那只有力的手掌控着他的,三下两下在画布上勾勒出简单的五官。扶笙眼睛眨了眨,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终是侧过脸,正与那人对视。
罗睺眯着眼,鲜红的眸子,蜜色的肤色依旧,见扶笙看他,嘴角勾着,眸光潋滟,如一江春水,又似黑夜里的媚狐,邪肆蛊惑:“你看,便是这么久,我也记得。”他说得很慢,字字清晰,声音低沉微哑,勾的人心痒。
扶笙这才恍然,怪不得眼熟,这画中人分明就是自己。
罗睺松开扶笙的手,绕到桌子另一边坐下。
很久未见,扶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其实至今还未正式分手,但那日紫霄宫,他分明……不说罗睺,不管是谁,都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大概像是婚内出轨吧……扶笙想。
这么一想,扶笙越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罗睺伸手拿出一个坛子两个玉杯,笑盈盈道:“能陪我喝几杯么?”
扶笙“嗯”了声,把画纸毛笔收了起来。
罗睺打开酒坛,扑鼻的清香顿时散开,他先是给扶笙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随即放下酒坛,执起酒杯,隔空对扶笙敬了敬,一饮而尽。
“这酒,是那日你离开时,我埋在后殿树下的。”罗睺轻声说,然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歪头想了想,又掏出一坛放在桌上开了封。
扶笙慢慢啜了口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只要静静听着就够了。扶笙不是很好酒,但闲暇喝点也是很乐意的。
罗睺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争执。”扶笙想想,的确没有,于是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罗睺说的话却让他一怔:“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什么都是‘好’,‘嗯’,顺从,是么?”罗睺抬眼看他,鲜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扶笙,似乎不想放过扶笙任何一个反应,扶笙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喉间被什么堵得死死的。他想说“不是”,可罗睺的双眼太过澄澈,又太过逼人。
所以扶笙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了垂眼,一口饮进杯中酒。火辣辣的液体烧得嗓子疼,可他却觉得最疼的不是嗓子。
是心啊。
那双永远晶亮的红色眼睛黯淡下来,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抱歉……”扶笙沉重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突然不敢再看罗睺。
他盯着空空的酒杯,耳边听到对面液体晃动声,吞咽声,杯子碰撞石桌声,然后又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沉默地坐着,他陪着罗睺喝了很久,桌上的第二坛也见了底。
罗睺却又掏出了第三坛。扶笙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罗睺突然笑了笑,唇齿间溢出的声音低沉蛊惑,挠人心扉:“还有很多,我埋了很多哦。”说完又问:“为什么不喝了?”
扶笙叹口气。笑了笑:“若是我醉了,我们怕是要天为被地为床了。”
罗睺却是眼眸弯弯,似是开玩笑:“那样多好,同床共枕呐。”
扶笙一顿,正想说些什么,又听罗睺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洪荒逛了逛,鸿钧那几个徒弟都成圣了呢。”
“鸿钧”二字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禁忌,乍一听罗睺提起扶笙心中一紧。
他沉默片刻,说:“那又如何?”
罗睺眨了眨眼睛,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女娲造的新种族,人类,很有趣呢,你该见见的。”
扶笙听他说到人类,心中一动,却只是懒洋洋地倒了杯酒轻描淡写道:“又与我何干?”
罗睺说:“人类真的有意思。明明很柔弱,感情却意外地细腻。七情六欲远比其他族类浓重。”
扶笙不置可否。
罗睺歪着头,掌心撑着侧脸,笑意却未入眼底:“祖巫厚土以身祭六道,从此众生被纳入生死簿,死后皆入轮回……人类真得很有智慧,他们写了些话本,甚至有轮回后再结缘……呵,真有趣。”
扶笙不知他是说人类有趣还是说话本有趣。却听罗睺轻声说:“可魔……是不入轮回的啊。”
扶笙不知为何忍不住皱眉,他说:“圣人与天同寿。”
“与天同寿……与天同寿……哈,可我却不愿与天同寿!”罗睺嗤笑。
扶笙抬眼看去,罗睺眼里有桀骜不驯,有魔特有的蛊惑,也有他不懂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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