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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崇侯虎这边,崇侯虎因为自己恃才妄作,提兵远伐,谁知今日损军折将,心中甚是羞惭。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纳闷中军,郁郁不乐,对众将说道:“吾自行军,征伐多年,未尝有败;今日折了梅武,损了三军,如之奈何?”旁有大将黄元济谏言道:“君侯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耳。君侯且省愁烦,宜当保重。”崇侯虎也知晓自己的情况会影响军心,于是崇侯虎在军中置酒,与众将欢饮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
而苏护把人马暗暗调出城来,只待劫营。时至初更,大军已行十里。探马报与苏护,苏护随即传令,将号炮点起。一声响亮,如天崩地塌,三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如何抵当,好生利害,
黄昏时兵到,黑夜时军临。黄昏兵到,冲开队伍怎支持?黑夜军临,撞倒寨门焉可立?
崇侯虎这边的人闻战鼓之声,惟知怆惶奔走。马听轰天之炮,受到惊吓,难分南北东西。双方大军刀枪乱刺,哪明上下交锋。双方将士相迎,谁知是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半醒的崇侯虎大军被东冲西走,就连头盔都没有带好。先行官都来不及鞍马,中军帅赤足无鞋。围子手东三西四。拐子马南北奔逃。劫营将骁如猛虎。冲寨军一似蛟龙,着刀的连肩拽背,着枪的两臂流红,逢剑的砍开甲冑,遇斧的劈破天灵。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着伤军哀哀叫苦,中箭将咽咽悲声。弃金鼓旛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知道奉命征讨,谁承望片甲无存。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败兵随地拥。只见三路雄兵,人人敢勇,个个争先,一片喊杀之声,冲开七层围子,撞倒八面虎狼。
苏护骑马,一条枪,直杀入阵来,捉拿崇侯虎。左右营门,喊声振地。崇侯虎正在梦中闻见杀声,披袍而起,上马提刀,冲出帐来。只见灯光影里,看苏护金盔金甲,大红袍,玉束带,青骢马,火龙枪,大叫道:“崇侯虎休走!速下马受缚!”捻手中枪劈心刺来。崇侯虎落慌,将手中刀对面来迎,两马交锋。正战时,只见这崇侯虎长子应彪带领金葵、黄元济杀将来助战。崇营左粮道门赵丙杀来,右粮道门陈季贞杀来。两家混战,夤夜交兵。
两家大战,苏护有心劫营,崇侯虎不曾防备,冀州人马以一当十。金葵正战,早被赵丙一刀砍于马下。崇侯虎见势不能支,且战且走。有长子崇应彪保父,杀一条路逃走,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冀州人马,凶如猛虎,恶似豺狼,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满沟渠。急忙奔走,夜半更深,不认路途而行,只要保全性命。苏护赶杀崇侯虎败残人马约二十余里,传令鸣金收军,苏护得全胜回冀州。
崇侯虎父子,领败兵迤逦望前正走,只见黄元济、孙子羽催后军赶来,打马而行。崇侯虎在马上叫众将说道:“吾自提兵以来,未尝大败;今被逆贼暗劫吾营,黑夜交兵,未曾准备,以致损折军将。此恨如何不报!吾想西伯侯姬昌自在安然,违避旨意,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真是可恨!”
崇应彪听后说道:“军兵新败,锐气已失,不如按兵不动,遣一军催西伯侯起兵前来接应,再作区处。”
崇侯虎说道:“我儿所见甚明。到天明收住人马,再作别议。”还没说完,一声炮响,喊杀连天,只听得叫:“崇侯虎快快下马受死!”崇侯虎父子、众将,急向前看时,见一员小将,束发金冠,金抹额,双摇两根雉尾,大红袍,金锁甲,银合马,画杆戟,面如满月,唇若涂朱,厉声大骂:“崇侯虎,吾奉父亲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崇侯虎大骂道:“好贼子!你父子谋反,忤逆朝廷,杀了朝廷命官,伤了天子军马,罪业如山。寸磔汝尸,倘不足以赎其辜。偶尔夤夜中贼奸计,辄敢在此耀武扬威,大言不惭。不日天兵一到,汝父子死无葬身之地。谁与我拿此反贼?”
黄元济纵马舞刀,直取苏全忠。全忠用手中戟,对面相还,两马相交。
二将酣战,正不分胜负。孙子羽纵马舞叉,双战苏全忠。苏全忠大喝一声,刺子羽于马下。
苏全忠复奋勇来战崇侯虎,崇侯虎父子双迎上来,战住苏全忠。苏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战住三将。正战间,苏全忠卖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护腿金甲挑下了半边。
崇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围来,往外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意急心忙,慌了手脚,不提防被苏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崇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