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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在于理论的检讨,有时使人觉得他是在背诵他读得烂熟的教条。
在我看来,鲁易的见解是斯大林与托洛茨基两种不同主张的混合体。他赞成巩固武汉左
派政权,支持中共党员参加武汉政府,这是与斯大林的见解相符合的。他特别重视资产阶级
的革命性,对象汪精卫这样的国民党左派人物,寄予较高的期望,似乎土地革命可以通过这
些人来实现。至于唐生智这样的军人,则被他视为封建的军阀,不应属于国民党左派之列。
他不受革命阶段论的约束,强调加深革命,主张将农民运动推向土地革命。这种观点显然系
出自托洛茨基的理论。他的加深革命的详细内涵,虽未清楚的说明过,但却没有说到要将中
国革命推到苏维埃的轨道上去。
鲁易这些见解与鲍罗庭的作法是相冲突的,因而他们相互间一直是没有止境的争论着,
鲍罗庭从实际政治的观点出发,注重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力量的对比,策划具体措施,以争
取胜利为目标,鲁易则从理论的分析出发,往往着重于原则上应否这样做,似不多计较实际
得失。他们两人并无统属的关系,鲁易是共产国际的执委,那时任驻中国的最高代表,鲍罗
庭则有斯大林和苏俄政府的支持,所以往往弄得相持不下,不过鲍罗庭究已久任国民党的顾
问,驾轻就熟,是易于自行其是的,但他也得花许多时间与鲁易作无休止的辩难。
莫斯科领导的混乱和斯大林、托洛茨基意见的冲突,在在影响到武汉,而且也与中共内
部的意见纷歧纠缠在一起。失败往往又会助长内部的分歧,在“四一二”以后,中共中央的
分歧,就更形激化起来了。瞿秋白首先提出了反陈独秀领导的主张,当时虽没有见诸行动,
但确已引起了中共中央同志们心理上的不安。在中共中央迁来武汉的过程中,瞿秋白和威金
斯基是较早到达的。在“四一二”后的几天(陈先生尚未到达),由于瞿秋白的主动,约集鲁
易、威金斯基和我四人有过一次重要的会谈。谈话时,瞿秋白曾以愤怒的语气,表示中共中
央存在着严重的危机;武汉的同志们积极反蒋,中央却对蒋存有幻想,因而招致“四一二”
的严重打击,广东同志们早已主张土地革命,中央却不赞成,这些都是丧失了中央领导威信
的严重危机。但这种危机是被人(他指的是威金斯基)掩盖了,莫斯科因而无法知道详情,
也压抑了党内的自我批评。这些话主要是针对陈独秀先生而言的,也联带的指责威金斯基。
威金斯基那时已屡遭挫折,尤以新近上海的惨败,似令他有点负咎良深的丧气心情,只轻轻
答辩说,看不出中共中央存在过严重危险,以往也不知道中共中央内部意见有甚么重要分歧。
我虽在某种程度上支持瞿秋白的意见,认为不仅要讨论中共中央内部的危机,更要广泛
的检讨中国革命的危机。但我当时却劝告他应该着眼于大局的发展,分清先后缓急,目前暂
不宜提出中央改组的问题。会后,我知道鲍罗庭也曾以时局严重为理由劝告瞿秋白,认为现
在讨论内部问题绝非适宜,这件事就这样给搁置了。但瞿秋白召集我们谈话的这一着,在当
时却留下了显著的痕迹。
过了几天,陈独秀先生也到达武汉,他比任何人都面临着更多的困难,他从上海锻羽而
来,对于上海广州北京一带大批同志的遭受惨杀,是十分痛心的。中共内部的种种责难,纷
至沓来,猬集于他的一身;尤其是瞿秋白的这种不愿共同负责的批评,使他更多一层苦闷。
他对同志们的责难,如指他缺乏警觉性,预防无方,领导无能,思想右倾等等都没有心情置
辩,他极力想找寻一个补救方案,但又力不从心,奇迹没有从天而降。他终日在那里苦思焦
虑,勤劳工作,但苦恼之魔总是纠缠着他的。
我鉴于时局的严重,也觉得一切失败的责任不应由陈独秀先生单独负担,曾企图冲淡他
心情的懊丧,暗示他应该振作应变,陈先生对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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