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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却鬼使神差地幻化成小荔婀娜的身影。许多年来他习惯了众人仰慕的眼光,这使他变得麻木不仁,忽略了这位妙龄女孩温情脉脉的目光。在他眼里,小荔只是个初谙人事的小幺妹,怎么会对自己这个老头子动起凡心了呢——这个傻丫头!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严峻的匪情上来,边军缺粮少饷和状况和朝廷朝三暮四的政策让游勇遣了又抚、抚了又遣,使他剿抚兼施的策略功亏一篑。清廷为了筹集六亿多两战争赔款,责令各省加重税赋,雪上加霜的是,广西连年天灾,民不聊生,加上会党胁迫诱骗,匪乱此起彼伏,省内各地和广西与云南、贵州接壤的三不管地带都发生了大股匪情。
“大帅……”
“又来了,到底有完没完?”苏元春心烦意乱,厉声责斥。
“不是赵姑娘的事,”董乔迟疑地说,“在下刚收到京城朋友的信,有些事关系到大帅的前程,不敢瞒着不报。”
“京城朋友?”苏元春狐疑地看他一眼,“不会是张勋吧?”
董乔小声道:“大帅就别问了。朋友在信中透露,新到任的两广总督陶模和广西巡抚丁振铎屡受朝廷责难,将匪情猖獗的责任全部推到大帅头上,上奏说大帅有意放纵遣散的游勇带走枪械,酿成遍地匪乱;还说边勇和游匪会党互相勾结,兵匪不分,大帅不图进剿,反而一味招抚,使游勇得以旋抚旋叛,屡剿不灭,要求朝廷把大帅调出广西,以冀徐图整顿。”
“正是这些不拉人屎的东西克扣军饷,才把事情弄成如此地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两个东西在给自己的亲信腾位子呢!”苏元春明白自己同督抚的矛盾已经空前恶化,二人正在千方百计地排斥自己、安插亲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帅应当多加小心才是。”
“惹他们不起,还躲得起吧?参得好,老子正想另谋高就呢!”苏元春冷冷一笑,提起笔给张之洞复信,要求他代为活动,设法把自己调离广西,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之洞有些能量,又有陶、丁二人奏折,朝廷下了旨:调苏元春为湖北提督,湖北提督夏毓秀为广西提督,未到任前以广西柳庆镇总兵马盛治署理。然而通过多威、李约德等事件,法方并不相信有谁比苏元春更具备治理匪乱的能力,两度照会清廷,要求仍将苏元春留驻广西。
苏元春去意已决,唯恐夜长梦多,立即向马盛治办理交卸,匆匆赶赴新任。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马盛治干了大半辈子,终于熬到署理提督这一天,踌躇满志地搬到白玉洞,学着苏元春稳坐帅帐运筹帷幄的模样,耀武扬威地发号施令起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他刚点着第一把火便将自己烧了个焦头烂额。
马盛治性刚烈,上任伊始便采取铁腕政策,只留下二十营边军,其余部队一律强行解散,致使游勇会党势力大盛。法国对汛官达隆到布局汛例行会晤时,在越南境内被人枪杀,法方认定是中国游勇所为,提出将马盛治治以重罪。清廷唯恐法方小题大作再起兵衅,只得将苏元春调回广西。
苏元春坚持认为,会党和游勇相互勾结无异于火上添油,是剿匪大忌,还是要采取抚剿兼施的办法暂分匪势,釜底抽薪。方可缓解日益严峻的匪情。再次向巡抚院要求拨饷不得,只好派太平思顺道瑞霖入越与法方联系,争取铁路早日复工,希望再次得到法方预付的工程款收抚哗变的游勇。
傍晚时分瑞霖才经镇南关回到大连城。苏元春见他愁眉不展,心知办得不畅,忙问:“法国人怎么说?”
瑞霖道:“法方推说边境治安尚不安定,可从长计议。另外我了解到,费务林公司的人已经全部从谅山撤走,迁往云南方向去了。”
“求人不如求己,嗟来之食吃下去要拉肚子的……华师爷,请代我拟份电奏,请求辞去龙州铁路官局督办一职,铁路的事打死也不干了。”镇龙铁路看来办不成了,苏元春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果镇龙铁路真的流产,苦心经营的广西防线不至于被法国在后方楔入一颗钉子,可保边防无虞;忧的是边饷一直短绌,正等着法方预付的工程款收抚一些游勇,没想到这条路也断了。
“眼下要紧的是稳定游勇、暂分匪势。马盛治这事办岔了,好不容易拢住五营游勇,一下子遣散得一干二净,”苏元瑞斟酌道,“海关每年只有二千多两厘税,只够养活自己,八角保卫局和护商营那边也是几千两,制造局、军装局,以及利济局的水路运输都不景气,治安不好,生意人来的少走的多。筹款如此困难,与其花费大笔钱财收抚游勇,不如鼓励各地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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