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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不懂得她的用心?
她这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告诉外面的人,她还是忘魂殿的人,就算有人来对她施舍,她也不会折了忘魂殿的主人的面子。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惦记着的仍然是顾全他卫飒,三皇子的尊严和荣耀。
卫飒忽然觉得自己的怒气不可抑制,抡起一拳,狠狠的砸在冷香宫外围的宫墙上,斑驳起皮的墙体禁不住他这一拳,扑簌簌的掉下来许多碎屑,而墙体上的残片则深深的潜入到卫飒的手掌里。这种心里来回压倒的纠结和愧疚,让他难以平静。
“难得看见殿下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属下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有眼福了呢?”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卫飒根本不意外似的,连头也不回,看着鲜血沿着手掌的纹路淌下来,也不在意,深深的吸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他扭过身,唇边带笑的看着来的这个男人,“白江,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个解释?”
白江笑嘻嘻的勾起胳膊枕在自己的脑袋上,背靠在墙身,浑身雪白的衣袍显得他恍若天外仙人般脱俗,桃花似的媚眼让他这个大男人看起来有些许的女气和妖娆。听见卫飒的质问,他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反问,“殿下也不曾问过她的事啊。”
卫飒一愣,回想起自己在陵南地区的时候,果然是不曾询问过若溪的情况。心里有点别扭,他自知理亏,收敛了不少的怒气。
“不过还好若溪那小妮子福大命大,几番遭人暗算也死不了,鞭子挨得再多顶多是断手断脚,落个残疾,所幸啊,有大殿下和钟无颜大人的照拂,她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白江说的轻轻巧巧好像是谁家的阿猫阿狗走丢了一样的轻松。
卫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铁青着脸看他,“白江,你该知道她不和本王在一起,才是对她好。”
白江不置可否的笑笑,耸耸肩,“殿下说的有理,白江也不想反驳。只是,殿下既然心里想的这么通透,那为什么不趁着一回来的功夫就将白若溪的名字从忘魂殿的花名册上勾掉呢?那样她也好名正言顺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不是么?”
“再说,您既然想的这么明白,那又是为什么要在这儿一个人对着墙生闷气呢?”白江轻轻的笑着,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卫飒,自己转过身,白色的衣袍在空中摆出好看的弧线,他知道身后的那个男人,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 人若不为己 天诛地可灭
事实上,卫飒也的确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没有去看白江离去的背影,只是仰着头,望着蓝透了的天空,碧蓝的天际中没有一片云彩,蓝的让人心旷神怡,他凝视着如洗练过一般的周遭,却没有半分的欣喜和惬意。
四周寂静无声,于此间,卫飒再次回过身去,触碰了刚刚抚摸过的那块墙壁,百感交集,他惊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夜凉如水,安静的让人发闷的院子里,弦月穿着本族服饰,长长的纱裙托在地上,宛如一条仙子使用过的彩练般唯美动人,玛莎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盯着她华丽裙子的一角,神情木讷。
下午的时候,他来了。从她上次的身体不适之后,几乎宫里所有的人都来清音殿看过她,却惟独少了她最想要见到的人。那个冷傲得如同渡尽寒塘的野鹤一般的男人,回来已经两天了,终于来看她了。下午时分,太阳斜照的时候,他一身便装,藏青色的长袍外敞长到脚踝,随着他的动作一摆一摆,腰上用一根极细的玉色绸带扎住,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躯。玄青色的长衫华丽秀美,淡淡的颜色很是衬托出他的玉树临风。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凝视着他,但站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就再难移开。
而他呢,似乎对自己的无礼毫不介意,打发走了手下人,径自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微微笑了下,她的心就随着那点唇边的弧度而荡漾开涟漪。
“公主。”卫飒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的陌生,但是声音里透出的冷漠还是让弦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抬起头看他,不知道他后面要说出什么来。“想来你也听说了吧,鹰王卫烈忽然辞世的事。舅父的名号一直是震慑西凉的法宝,你父汗肯舍得让你千里迢迢嫁到大祁国来,也是为了和大祁国耗上十几,二十年来休养生息。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本王不多说,公主也清楚。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鹰王已殒,震慑西凉的法宝没了,公主也不必再嫁进大祁的后宫了吧。”他说的很直接,也很生硬,前后没有一点过度。
弦月一把扶住身边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