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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柴家,果然非常凶悍,没几天便由嗣皇帝发话,要将京中的军权尽收于柴氏一族,几大世家同时打压,崔家陆家宁家首当其冲,卢氏因为守孝倒避开了,宗室更是不受待见。
司马十七郎满脸憔悴,胡子拉茬地回了府,“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出京。”说完就出了内室去集合自家的部曲。
京城里到处剑拨弩张,人人自危,尤其是司马氏子弟,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人头落地。卢八娘有什么不明白的,乖巧地赶紧命人收拾。如今形势风云变幻,她存在着极强的危机感,一直保持着随时能走的状态,因而外面的车子一备好,就带着人出了内院,然后无声无息地出了京城。
坐在一辆平常的牛车里的卢八娘,穿着青绢袍,头上只插了支寻常的金钗,如同普通的富家妇人,听着车子在京城的石板路上发出的声响,感觉到穿过戒备森严城门的停顿,好在并没有人来掀起车帘,车子很快就又轻快地走了起来,司马十七郎负责京卫这么久,送自己出城肯定没有问题。
出了城后,司马十七郎进了车子里,脸上的寒冰似乎消融了一些,“没事了。”
卢八娘叹道:“就是想将宗室一网打尽也总要等皇祖父下葬后才好动手,何况就是真到了那个时节,也不至于连妇孺都不留吧。”
前天宗室里的一个叔祖,仗着辈份高,顶了柴丞相几句,结果回家的路上被惊马冲撞了摔下车子,抬回家就没气了。这件事引发了京城贵人们更大的恐慌,于是很多人开始出京了。
司马十七郎也叹道:“新皇和柴家恐怕宗室世家不服气,想用雷霆手段,就不想想这样反倒让京城一片惶恐。现在父王和几个王叔早就噤若寒蝉,再小一辈的就是我首当其冲。”
卢八娘当然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他原领禁卫军,又素有威名,前些时候齐王和陈王还想拉拢他兵变,正是柴家的眼中钉,现在又交了兵权,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如今的司马十七郎在衣内穿着细铠,身边一直带着几百人的勇士,王府里戒备同样森严,这就足以能说明一切。
“还记得皇祖父曾经问过你,选哪个继承皇位为佳,那时你什么也没有进言,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唉!从没想到新帝会完全不顾血脉亲情,只信柴氏一族,而柴家又如此跋扈。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我虽然交了禁卫军的军权,但也不是任他们随便拿捏的。”司马十七郎握了卢八娘的手安慰她说:“只等新皇允我就藩,我们便去吴郡。”
“那当然好,”卢八娘点头,“只是不知道新皇会不会放我们就藩?”
“王妃不必担忧,如果新皇不允我就藩,等你生了后我也要先把你们母子先送去藩地。那里已经有我们的人,虽然没亲自过去,但根基还是有的,你去了带着儿子一定能守得住,我在京城给皇祖父守过孝再去找你们。”司马十七郎这样说着,其实他一点也不肯定自己能从京城脱身而出。
“若是就藩,自然我们一起去。”卢八娘道。
“好。”司马十七郎随口答应着,将卢八娘送到京外十里处就下了车,“让桃花爹他们护着你去山庄吧,我是不能离京的。要小心身体,好好养胎。”
卢八娘应了,不过她在想,安王和柴家实在是不得人心,兵权虽然收了,可是陈王也好,司马十七郎也好,还有诸多的宗室世家,谁家没有自己暗藏的力量呢?安王想一网打尽,也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那道圣旨,卢八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司马十七郎。原因有好多,最重要的一条却是她觉得司马十七郎即使现在对新皇很不满,但还是根本不能接受她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于是认真嘱咐他千万小心。
宁贤妃只是被封了太妃,老皇帝驾崩时她根本没有拿出圣旨,卢八娘不能理解,明明宁贤妃只要把圣旨给大家看,她妥妥地会成为太后,宁家也会多一个爵位,但她为什么没有拿出来呢?
刚刚卢八娘还特别问司马十七郎宁太妃的情况,听说她每天都与陆妃她们正常出来祭拜老皇帝,非常平静。卢八娘猜不透出于什么原因,心里十分可惜,宁贤妃的圣旨不拿出来,她也无法利用手中的保命符与司马十七郎就藩。
卢八娘从不认为自己能算无遗策,但是她深谙人性的弱点,也坚信那道圣旨决不会就此埋没了。宁贤妃也好,宁家人也好,谁也不会白白放弃那样重要的东西。
京城中的空气越来越紧张,诸王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