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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御史中丞,能够经常出入宫禁,亲近皇上,说不定皇上会采纳他的意见。
小武的心砰砰直跳,心里好不欢喜,果真能这样,我又何必这么冒险。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屈膝跪下,急急说道,夫人的同产哥哥睢陵侯靳不疑以忠直敢谏名闻天下,如果他肯为下吏上书皇上,陈明下吏现在的两难处境,下吏即便这番战死,也不枉了。
靳莫如很不好意思地说,大人何必多礼,先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处境才是。
小武涨红了脸,他的语调有点激动,私刻六百石以上的官印的确是要弃市。但是现在也委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刚才考虑了一下。如果我要伪造太守府的印绶和符节,那个印绶倒好办,只是符节没有办法。我们不可能知道篁竹营的另外一半符节的齿纹形状,齿纹对不上,立刻就暴露了。我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伪造御史大夫寺下传的文书,以天子的诏命征发郡兵,再加盖都尉印和符节就可以了,那样就根本不需要太守符节。
啊,靳莫如轻叫了一声,伪造皇帝信玺,那会腰斩的。
小武低声道,弃市和腰斩,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死得更痛苦些。还有一点,伪造御史文书,不一定要皇帝信玺,有御史的封印就可以。县廷的文书我看过不少,并非每封都有皇帝信玺。况且大汉的《贼律》有明文:〃矫制,害者,弃市;不害,罚金四两。〃即便是假借皇帝诏书,没有造成坏的后果,也只是罚金四两。这些看似矛盾的律令今天倒是救命良方了,当初制定法律的萧相国等也算是考虑周到。恳请夫人赶快找出府君的印绶和符节,下吏马上伪造诏书和御史府的印信,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派人驰奔篁竹营,征调郡兵击贼了。
靳莫如沉吟了半晌,叹道,也只有如此了,请大人稍候。说着转身走进内寝。
小武拉过婴齐,道,我知道婴齐君擅长制印,请立即刻制一枚御史大夫印。我来起草诏令。
婴齐的脸色煞白,大人真的不要命了?
谁不想要命。小武按了按剑,可是现在你有好办法吗?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全部揽下,绝不让你负责。刻制印信,很难发现是你的手笔,而书写文书的笔迹却很容易辨认……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自己都包了。
婴齐好像受了侮辱,怒道,你当我是胆小鬼吗?我也是为大人考虑,大人一身才干,我实是不忍心看见大人坐法弃市啊。
小武笑了,他拍拍婴齐的肩膀,感激地说,我这次的举动,早够死几次了。可是一旦破贼,即便斩首西市,也算无愧于心。至少没让群盗跑了一个,对得起黎民百姓。他故作轻松道,再说我未必死得那么轻易。这是有先例的,景皇帝前元五年,颍川太守赵孺卿和都尉擅发郡兵,捕捉豪强大族,本当腰斩,事下朝廷杂议,廷臣多以为颍川乃是天下有名的剧郡,一向是各路豪杰游侠伏窜的渊薮,换了几任太守都不胜任,甚至有太守深夜被贼盗割了首级。赵孺卿发郡兵逐贼,殊属无奈之举。皇帝乃制诏御史,准赵孺卿罚金免罪。元朔四年,谒者汲黯持天子节信,巡视河南郡,见河南郡百姓因为水灾,饥寒交迫,乃矫制发河南郡仓粟振救贫民,当今皇上也赦免他无罪。所以,你放心罢,说不定我也能得到赦免,不一定死得了的。
婴齐也只好唉了一声,我以前还真没看出,你是一个胆子比天还大的人。你刚来县廷的时候,大家都私下笑话你软弱不胜任。当个亭长,竟然搞得亭部治安乱七八糟。后来看你问案,印象大变,颇为佩服。现在你可更让我高看一眼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慌张,估计拜你做个将军,也未必干不了。他边用书刀刻着木印,边调侃道。
小武叹道,也许这就是古书上说的〃人各有能,有不能〃罢。那些贼盗,让我单独提剑逐捕,还真有点发怵。但是看见群盗攻劫,我心中却反而很宁静,真是件怪事。他这样说着,手并没有停,握笔在竹简上快速地写着。他面前的几案上,是一枚闪亮的银印,鼻纽上系着青色的绶带,鲜翠欲滴。那就是高辟兵的二千石豫章郡都尉印。
二
篁竹营在赣江的西面,离豫章县廷大约二十里,郡兵的首领名叫魏无知,实际官职名称为豫章郡都尉长史,这是一种本来在边境郡县才会设置的六百石官职,可是因为豫章郡的军事地位,才破格设置。篁竹营的郡兵来自天下各郡。每三年换一次。他们也只在所处的地方屯田耕作,没有军事征调的命令一般不能乱走。小武的两马革车在路上狂奔,他们不敢走平坦的官道,而且他也换了一般黔首的服装。他的车右为了掩护他突围,已经中了两箭,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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