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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来看你的,你需要什么,我一定给你带来。阿难说她想吃红烧肉。单彤把一大盅红烧肉送到阿难面前,阿难看见红烧肉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了些泪水,阿难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还真为我买了红烧肉。单彤抽出一支白色摩尔给阿难点燃,阿难吸烟时很尽兴,她弹了弹烟灰说,因为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结果她从小就一直不顺利,很多病,灾难也一直伴随她。她6岁的时候和她母亲坐船去赶场,买了木桶和铁锅,阿难的手上拿着木桶,母亲手里拿着铁锅。小木船上挤满了人,那天的雾真大,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大浪把船掀翻,雾真的太大了,她看见自己周围河水里到处都是人的头如同皮球一样在水里一起一伏,阿难不会游泳,但是因为她有木桶所以能够轻松地漂浮在水面上,母亲也不会游泳,她看见母亲的头也在水里一起一伏,母亲的表情是那样的痛苦和焦躁,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阿难一刻也没有离开,阿难没有办法靠近母亲,母亲总是在阿难周围就是不靠近阿难,阿难抱着木桶在江水里挣扎,那江水是那样的冰凉,凉得她的舌头都僵直了。直到后来人们救起来阿难,母亲那颗头颅才在阿难的视野里消失,水是那样的急,母亲消失得那样的彻底,最后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但是阿难知道母亲就在那条江里,她记得母亲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神,那时侯阿难很怪母亲,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靠近她,她是那样的害怕,长大了阿难才明白母亲不靠近自己的原因是怕那只木桶承载不起她们两个人。那条江每年在母亲的祭日就要起雾,大雾中阿难总是能够看到母亲的那双眼睛,阿难就是能够看见,尽管没有人相信这一切。从此阿难怕水,她看见水心里就开始起雾,就感到疲倦,就想起母亲盯着自己的眼神,然后就开始全身冰凉,一直凉到血管开始凝固。父亲说阿难这名字不好,克命,托了很多人,送礼,最后好容易给她把名字改成阿兰,结果在乡下办身份证时,登记的干部自作主张重新把名字又改成阿难,阿难的眼睛有些忧伤,她的眼圈黑的,严重的睡眠不足,她吐了几个烟圈说,你看,我绕了一大圈,改个名字都这样,改不过来,就要叫阿难呢,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梧桐树下的探戈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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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山庄街口那家饼店生意异常火爆,买饼的人排着长队。那饼香得那样的奇怪,让所有的人都会停下来买饼,C城电视新闻里报道说有人用阴沟里的泔油和病死猪肉做饼,这让人毛骨悚然。陈一凡每次走过这家饼店的时候闻着那奇怪的油香味就想吐。买饼的队伍里有人在叫陈一凡的名字,一个身材颀长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披着一条白色牙花的长丝围巾,她的嘴唇是那样的乌紫,这样的嘴唇显得脸色更加苍白。那是陈一凡的大学同学,大学时候她就睡在陈一凡的下床,那时候她是那样的美丽,嘴唇不是这样的乌紫,她总是喜欢在那片梅林中间徘徊,冬天是那样寒冷,雪花就在她的身边飞扬,她特别喜欢白色的围巾,那年她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就若同一飘雪在梅花中摇曳。她叫什么名字?好象是叫齐小韵还是齐小律?陈一凡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和韵律有关。有一天她在梅林中徘徊被人蒙上了眼睛和嘴,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叫不出来,她拼命的反抗没有作用,有几个人在分开她的大腿,然后她感到了刺痛,如同尖刀穿心样的刺痛,后来她看见了自己流在裤子上的鲜血,从那以后她的嘴唇就开始出现乌红的颜色,后来就变成了乌紫。那件事情后她开始每天指着窗外的梧桐叶说都发红了可以做菜了,于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山清水秀的,就是没有了梅树林,这让她的嘴唇越来越乌紫,她进精神病院后还带着那条白色的长围巾,她每天都很高兴,她告诉陈一凡她是一颗树,一颗梅树,她说她其实没有病,这是一个秘密,因为她能看到和听到的人们看不到和听不到的东西。陈一凡想或许她是对的呢?这个叫齐小什么的女人像风一样伴着那饼的香气就飘到陈一凡身边,她拽住陈一凡的衣服说我真的能听得见到未来的声音和看见未来的事情,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一个人。于是她跟着陈一凡就去了梧桐山庄,她在陈一凡宽大的房间里脱光了衣服裸体躺在地板上,如同一条剥了鳞甲的鱼。她的头侧向一边,让耳朵能够紧紧地贴在地板上,她说陈一凡你来听听,这里可以听见你想听到的一切呢,我看见了那片梅树林了,哦,好大一片梅树林,都开满了梅花,你闻到了梅花的气味了吗?这个叫齐小什么的女人就这样光着身子在陈一凡家的地板上蠕动,不停的把两只耳朵交换着在地板上听,她使劲的唱歌,她说听见那梅林里有人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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