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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余哂道：&ldo;你该换个人去，殷烈下得了手么，真有你的。&rdo;李庆成说：&ldo;正料到他杀不下手，罢了，现无人能派出去，你们三个务必留在我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希望他能多拖一会。&rdo;张慕道：&ldo;拖到何时。&rdo;李庆成说：&ldo;拖到匈奴来攻关，咱们再把匈奴击退，赶出塞外为止。&rdo;方青余道：&ldo;只怕匈奴未必会在这段日子内来攻。&rdo;李庆成沉默，唐鸿道：&ldo;若我是阿律司，便会按兵不动，等到朝廷派来议和使，明知必胜的仗，为何要打？&rdo;李庆成道：&ldo;所以，这就是下一步计划，也是最棘手的，我要将枫关的守军，连着郎桓迁来的将士，一并派给你们，主动出兵。&rdo;唐鸿道：&ldo;想让我们做什么。&rdo;李庆成道：&ldo;绕开郎桓，沿销骨河北上，绕到比断坷山更北的峡谷内，袭击匈奴的村寨。&rdo;说着以墨笔画了几个圈：&ldo;这是王参知留下的，地图上的匈奴人村落，他们千人一村，族中老幼俱在过冬，各部中壮年男子跟随阿律司出征，你们带着九千骑兵出去把所有村落血洗一次，不管老幼妇孺，全部杀了。&rdo;唐鸿道：&ldo;你会激怒阿律司！此刻枫关守备本就空虚！是想找死！&rdo;李庆成笑了笑。方青余道：&ldo;不错，正该如此，血仇一成，议和再无可能，纵是阿律司想议和，他手下来自匈奴各部的将士也不会愿意，几日后回援？&rdo;李庆成道：&ldo;从断坷山至枫关有一百一十里路，急行军一日一夜足够，阿律司一定能猜到此时关内兵力薄弱，你们把该杀的杀干净，情报到阿律司处，他们再来攻打枫关，至少需要三天。第三天你们必须马不停蹄，回援枫关，若时间拿捏得准，正能赶上关门外前后夹击的一刻。&rdo;&ldo;杀女人，老人，小孩。&rdo;李庆成抬头道：&ldo;下得了手？&rdo;方青余漫不经心道：&ldo;没问题，这便去。&rdo;唐鸿看着张慕的脸色，许久后张慕道：&ldo;我不去杀，但我也出兵。&rdo;李庆成道：&ldo;去何处？&rdo;张慕沉默。李庆成无奈，问这闷葫芦的想法，实在是给自己找麻烦，他端详张慕眼色，忽地与他心意相通，诧道：&ldo;你想去断坷山，救出征北军的俘虏？&rdo;张慕抬眼，眼神中带着释然之色，显是为这短短瞬间的心有灵犀而欣喜，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李庆成道：&ldo;随意，你可自行支配路线，但前提是保住自己性命，不可受半点伤，否则我可就只能自杀谢罪……不，我杀了唐鸿给你陪葬。&rdo;唐鸿怒道：&ldo;这是什么道理！&rdo;李庆成莞尔一笑，张慕目光温暖，认真一点头，便算回应了，躬身告退。厅内唯剩唐鸿与李庆成两个少年。李庆成眉毛一扬，唐鸿咽了下唾沫。&ldo;想像你父亲一样成为名将。&rdo;李庆成认真地说：&ldo;不是空有一身武力便成的。&rdo;&ldo;我知道。&rdo;唐鸿嘴唇动了动：&ldo;这就去。&rdo;李庆成道：&ldo;今朝尸积如山，白骨盈野，正是为你铺出的一条旷世名将之路，来日史书纵有记，也当记得此刻下令，让你们杀百姓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唐将军。&rdo;唐鸿重重叹了口气，一点头，前去领兵。当夜，一片静谧中关门大开，马匹全上了禁嘶的铁辔头，火把林立，李庆成站在关口端起一碗水酒，唐鸿，方青余，张慕各着戎装，祭酒。夤夜九千骑兵分为三队，离开枫关，余两千步兵轮值守关。人全走了，李庆成在关楼高处睡了一夜，翌日起来却是纵马朝山上去，依足前几日规矩，亲自喂那雏鹰。雏鹰精神好了许多，已能扑上五六尺高的岩石，在岩间疾飞来去，李庆成手指逗弄，再喂食时那海东青却不来了。此刻，方青余朝北，唐鸿袭东，张慕却是最悍勇，拥三千铁骑直捣断坷山！一日一夜间，方青余连扫销骨河北岸匈奴人十余村落，屠了近万千人，过境不久便惊动驻兵断坷山的匈奴王阿律司。然而方青余借夜色掩护，一得手便退去，阿律司率军赶至时唯见焦黑村庄，族人曝尸荒野，方青余前脚一走，雪狼群便后脚赶至，啃食尸体。唐鸿则突袭销骨河下游，无论男女老幼，猎户平民，一概斩杀，割下首级带走。张慕则在黑夜中杀进断坷山，与绕道前来的方青余汇合，一路直袭而去，再转而横着碾过，将驻守山内，看守虞国征北军战俘的匈奴军杀得大溃。阿律司同时接到来自各部与断坷山守军的信报，彻底成了被激怒的狂狼。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