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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就喜欢遮三掩四的。直说吧,成子和咸鱼铺子的伙计有什么歪腻了?”
王掌柜见只有小碗在场,知道她是荷花的心腹,但还是悄声问:“小东家这几个月看桑园的账本,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桑园的账本?
桑园的收入现在主要是两块,一块是蚕丝,一块是鱼市的买卖。占大头的是蚕丝,但却和成子没有多大关系。咸鱼铺子的收益又是和桑园完全分开的,每天从桑园池塘里拉过去的鱼都要过账。那还有什么使得咸鱼铺子的伙计对成子不满,竟要借着刘寡妇的身份和作为来攻击他?
“桑园的账本没问题,我也没听说成子最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刘寡妇的摊子也并没有摆在咸鱼铺子门口,而是摆在旁边,那块地其实有很多卖小吃的吧?”
王掌柜撸撸胡子道:“这就怪了。外头有些说成子不是的话,已经传一段时间了。说是他昧了银子,冯管事却因着他是东家安排去桑园的,不好打发呢。”
这样一说,荷花就有谱了。
一般来说,从桑园出来的整一百斤或两百斤鱼,到了鱼市,因鱼吃水,再加上化整为零,最后卖出去的重量总会和初始的总数有些差别,尤其是荷花强调过称重时一定要给足,而不能短了顾客的。
这样一来,具体操作的人就有了空子可钻。最初那个嫌卖鱼又累又脏的人,说到底,还是因为荷花查账查得严,他一百斤鱼卖到最后竟只有八十多斤,而荷花可以接受的心理误差却只在一百斤差出五斤左右。他见没有多少外快可赚,就起了妖蛾子说不干了。
后来因为县令插手鱼市,成子说在那里只要早起一点,一天只干半天活就成,他为着照顾母亲,自请拿下这个“又累又脏又臭”的活,冯管事可能觉着他在桑园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就顺水推舟应了他,然后桑园两大块的收益算就更加独立核算了。
成子负责起鱼市后,账目比原来要好看很多,基本的误差在荷花能接受的范围内,也没有多少人议论说他们的档口缺斤短两什么的,荷花也就没有原来查得严,想着季同原本就有提携成子的意思,他若有那个本事从鱼市里每天抠些油水出来,只要不过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蚕桑那一块,虽然收入要比鱼市多,却没有这么灵活,易做手脚。如果说鱼市里每天抠三五斤,一个月下来积少成多至少也有一二两银子外快。但蚕桑这一块,只要花些心思,就可以卡得死死的,一个铜板都做不得假。
看起来,盯着这每天三五斤账目差距的人还不少。只是,能接触到总账目的人不多,会是谁眼热?还是说大家都知道某些道理,不但没有心照不宣地闭嘴,反而嘴贱嚷嚷出来了?
“这件事归姨娘管呢,王掌柜你要约束好咸鱼铺子的伙计。还有,点心铺子里的师傅赶紧再多试做些新的点心出来,食盒也要准备好,我可还盼着这一两个月多赚些银子。”
荷花与王掌柜商量了一些点心铺子的事情,送他出去,想一想对小碗道:“我们去看看姨娘和良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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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领着荷花与小碗进去的时候,冯姨娘正歪在榻上逗着良哥儿玩。
这傻小子如今长得白白胖胖,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眼睛也能挣得大大的,黑亮黑亮,最讨喜的是,他不怕生,也轻易不哭,谁抱都乐呵呵傻笑,一家大小都喜欢逗着他玩,荷花每每见了他,也觉得很宽心。
见荷花进来,冯姨娘忙起身迎她: “还说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呢,一家大小的,这傻小子最喜欢你了!”
“怎么也比不过他对姨娘的喜欢,每次哭了的时候,就只有姨娘能哄着他呢。”
荷花笑笑,伸手按按宝宝软嫩嫩的小脸,“良哥笑一个,今天有没有翻身了?”
“穿这么多衣服,翻过去就翻不过来了。”冯姨娘擦擦良哥嘴角的口水,门口又有人来报,道是冯管事送了桑园新织的布样过来了。
荷花笑道:“过几天刚好要裁新年的衣服,姨娘这里就有好布样了,真是巧。”
冯姨娘叫奶妈把良哥抱到里间去,道:“让冯管事把东西拿进来先看看。”
倒真是不错的料子,又软又重,手感很好,上面的几种花色也很明亮。以荷花的眼光,她就只能看出这些,摸了一摸就道:“这两个样式的,给我拿两匹过来。看到好东西就是忍不住……”
冯管事笑道:“得这一句话,我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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