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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哥!”
阿绣心急,一边吩咐小六子送客,一边匆匆追了出去。
一路追了很远很远,眼见那人跑进了花园深处,枯藤古树下,阿绣觉得腹中微疼,她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俯身捂着小腹微微喘息。
只见他单手扶着树干,双肩耸动,哽咽出口的字句,已经是一片破碎: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萧萧,你从来都不说”
他慢慢蹲下身子,终是放声大哭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无知稚子,撕心裂肺,悲恸莫名。
二小姐啊,是云某知己。
这句往日里说起来些许打趣,些许甜蜜的话,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心酸。
他是台上百转千回的角儿,不过是因为她是台下鼓掌叫好的座儿。
而今,她不在了。
他丽娘呵,少不得楼上花枝也则是照独眠。
作者有话要说:1云老板、阿绣:让你们两个假结婚,现在我们也假结,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霍二少,二小姐:
2二小姐尽力了,她把一个深情男主该做的事情都做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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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
三月, 晃县
春寒料峭,天色/欲晚。
湘黔交界处的这个小城镇本是偏远闭塞之地, 这段日子却涌入了无数异乡生客。北方战火连天, 百姓流离失所,大批逃难的人群随波逐流向大后方转移, 如同苦难的潮水般漫延在中国大地。男女老幼,贩夫走卒,他们当中有农民, 有商人,有乞丐,还有学者。
“妈妈,妈妈你喝水!”
风尘仆仆的一家三口辗转来到此地,却没有找到投宿的旅店, 眼看天色将暗, 不得已将铺盖摊在地上, 坐在街边歇脚。
男孩懂事的把水壶捧给一直咳嗽不停的母亲,替她拍了拍后背,“妈妈, 您好点了没有?”
王渝摸了摸儿子的头,虚弱的笑了笑, “明昭乖。”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谢玄康裹紧妻子颈上的围巾, 将王渝和谢明昭都拦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替他们抵挡风寒。
谢明昭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拽了拽父亲的衣角, 小声说:“爸爸,我饿了。”
谢玄康安慰道:“再坚持一下,一会儿我们去下一条街上找一找,看有没有旅店有空闲的房间。再过几天,等到了昆明,我们就能找到医生给你妈妈看病了。”
七七事变以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为躲避日军轰炸,集体南迁,在长沙三校合并组成临时大学。今年年初,临时大学决定继续迁往大后方,数千名师生长途跋涉奔向昆明。
谢玄康夫妇也是其中一员,北平沦陷以前,他们本来在山西五台山发现了中国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大佛光寺,来不及深入研究就被迫中断野外调查工作,带着儿子谢明昭辗转来到云南。途中王渝肺病发作,缺医少药,滞留在此地。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耳边突然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乐声。
“妈妈,你听见了没有?”谢明昭好奇的问:“有音乐!”
王渝慢慢坐直身子,侧耳倾听了片刻,不确定道:“是莫扎特的小提琴协奏曲?”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这样偏僻闭塞的小镇,是谁在拉着这首优美古典的音乐?
如同是干涸荒芜的沙漠中一汪透彻的清泉,滋润着他们疲惫焦虑的心田,给这仓皇狼狈的旅途注入了一丝温暖的诗意。
谢玄康拉着儿子,扶着妻子,一家人不由自主的顺着琴声寻去。
那是一家隐藏在民宅深巷中的一家小小饭馆,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三口人走进饭馆,穿过一楼喧闹嘈杂的人群,沿着破旧的木质楼梯拾阶而上,终于找到了这美妙音乐的缔造者。
那是一群年轻的学生,穿着笔挺的军校制服,正中间那个子最高的少年站在当中,闭上眼睛投入的拉着手中的小提琴,其他人在他身边围聚在一起谈天说笑。
在这偏远的小镇,在这简陋的小店,在这人们行色匆匆狼狈流浪的年代,这群年轻人还青涩的脸上洋溢着的快乐笑容,是那样的罕见,那样的令人着迷。
王渝痴痴的望着,一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