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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瑜揶揄:“三哥不是号称京城里没有找不见的大活人?”
金先生道:“这件事已经托付给季生了。”
“有消息了吗?”
“那还能没有?”廖季生抢白,“已经有线索了,这就派人去找。”
“人找到了吗?”
廖季生顿时讪讪:“时间问题而已。”
金先生说句公道话:“事隔多年,兵荒马乱,找不到也是正常,我早有心理准备。”
正当此时,楼下茶房刺耳的拉铃声响遍戏楼,只见台上曲停戏止,台下观众一片骚动,霍祥匆匆进来禀报:
“小姐,三爷,稽查队的人来了。”
为了维护城内治安,京师警察厅下设稽查队,专门到戏园子、电影院等娱乐场所巡查,美其名曰抓乱党,实则为打秋风。吉祥戏楼初初开张,自然被找上门来。
萧瑜放下茶碗,还未开口,便见廖季生和金先生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金先生对萧瑜微微一笑:
“今日一番畅聊,未能尽兴,改日再会了。”
而后他起身来到包厢的红木屏风后,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萧瑜还不知道,她这戏园子什么时候有了这处暗门了。
在她不渝的斜睨之下,廖季生打了个哈哈:“时间紧迫,待会儿再同你解释,我们下去吧。”
所谓稽查队之流,不过是看人下菜,有背景、有靠山,打点周到的,自然相安无事。反之,轻则频繁光顾,逼到关门大吉为止,重则查封抓人,家破人亡。
萧瑜不方便出面,但廖季生足够能应对,即便不看廖家颜面,三哥见过大场面,岂能连这点小喽啰都打发不来。
所以她根本没同廖季生下楼,只在包厢之内悠然等待。
果不其然,片刻后,楼下茶房再次拉铃,台上表演恢复如初,廖季生上楼回来。
“人呢?”萧瑜问。
“走了。”廖季生嗤笑道:“他们警察厅长昨日才在我师父家中送过寿礼,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
“我是说金先生。”
廖季生一噎,悻悻道:“也走了。”
萧瑜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廖季生在桌边坐下,“你不问他去哪里了?”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某些人装修时在我这戏楼里都动了什么手脚。”萧瑜似笑非笑:“三哥,我想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提起这个廖季生有些心虚,讪讪道:“我也没要开烟馆拉皮条,平日里保不齐我那些兄弟遇上个什么仇家债主,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成啊。说实在的,我既然都交给三哥你打点,自然乐得做甩手掌柜,可我只想提醒三哥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廖季生一顿,“你猜到了他的身份?”
“无外乎是南边来的。”
“也对,也不对。”
萧瑜摇了摇头:“都差不多,不是白道就是红路的,不是上面的就是地下的。廖三哥,你不厚道啊!”
布尔什维克,来自苏维埃的思潮,意味着农民、工人,大多数,这是庶民的革命。
廖季生一愣,叹了口气:“好,今日是我鲁莽了,你只当无事发生过。”
萧瑜不置可否。
廖季生顿了顿,又语气认真说:“小瑜儿,你和锦宁要做什么,我懂,人各有路,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萧瑜定定望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这黑帮小爷、军阀少爷难得严肃正经的神色,那是过去他们这些遗老遗少醉生梦死的消遣日子里,不曾有过的坚定和炽热。
这种坚定和炽热像是一把火,将他整个人都烧得亮堂堂的。
沉默了片刻,她低声道:“总有一天,大家殊途同归。”
毕竟现在是合作时期不是么?
出了戏楼,在楼下焦急等待了半天的梁瑾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
萧瑜不在意道:“我们正经做生意,他们查他们的,廖三哥在这儿,还能叫他们欺负不成?”
梁瑾迟疑:“可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
萧瑜纳罕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本事,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能把她的情绪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了。
“一点小事而已。”
梁瑾见她不想说就没再多问,顿了顿,他笑道:
“往常都是在台上唱,我今儿个还是头一回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