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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它、骑它的时候才七、八岁。
她说:“你要教我骑牛,我教你骑马。”
他“嗯”了一声,想起了刚才的心事,起身去找老师。办公室有很多同学和老师,他不敢吭声。丽达见他有心事,把他带到里间办公室,问什么事?他求老师给他换个坐位。丽达笑着问,是谢琳娜欺负他了?他急忙说没有,她很好。丽达问哪为什么换坐位?他嗫嚅了一会儿说:“我怕,怕——老师,我衣服脏,她那衣服蹭脏了我不会洗。”
丽达长出口气,笑了起来,宽慰道:“男孩子嘛,脏一些才有男子汉的本色。”她在他额头上吻一下说:“谢琳娜脏起来可怕得很,她调皮,你防着她就是了。”
开学第一天晚自习不安静,同学们最好奇的是对他的穿着,尤其他的裤子。社会上人拿河南人开心时说“河南人的大裤裆,买菜不用框,到田里偷红薯,扎住裤腿往里装”,少有人领教过真实,现在开了眼界。谢琳娜从他说会骑牛后就把他当成知已,想知道他的棉裤腿有多宽,从抽屉里悄悄地抽出尺子,从最后排课桌绕过,在他的右腿后边蹲下。他在认真看书,其他同学,尤其对他独占校花不满的人,如卜岚、程子才、乌拉孜汗、艾山、卢国英等,静等着看洋相。她蹲下以后,看到她要做恶作剧的人用指头戳一戳同桌或前、后坐位的同学,等待着“包狱”抖开。
谢琳娜举起尺子,宣布:“一尺,一尺宽的裤腿!”同学们大笑起来。
金大雨知道是笑自己的裤腿太宽,分辩道:“没有一尺!”她把掐着尺子的地方给他看,说就是一尺。他红着脸说,“不对,只三十厘米,一尺是三十三厘米。”又是一阵开心地笑。
他本来就很自卑,衣着穿戴别说在这样虽说不是纨袴子弟,却是达官显贵子女占绝大多数的标准化学校里,个个比着穿戴;就是在农村,也是贫苦人家孩子的衣着穿戴。他不断告诫自己,别惹人家,谁都比自己伟大,谁都比自己富有。谢琳娜的举动伤了他的自尊心,他眼角噙着泪,望她一眼,似乎在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这般侮辱于我?就因为我家穷才这般对我?一会儿,心中升起一种气概: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让别人笑话。
谢琳娜见他的神情,知道自己闯了祸,忙拉他胳膊让他坐下,说对不起,她不该开那个玩笑。周围同学也觉得玩笑开得过分,都不再张声。他低着头,认真地掉了几滴泪,然后收拾课桌,离开了教室。
他前脚走,丽达来到教室,见他不在,问谢琳娜金大雨到哪儿去了?她向老师胆怯地翻一眼,轻声说不知道。老师问纪律委员卜岚,卜岚说他好像有病。谁也不敢说明真像。丽达感到发生了什么事,离开教室去学生宿舍。
莫洛托夫中学的所有学生一律住校,星期六下午在城里住的学生可以回家,星期天下午必须赶回学校上晚自习。宿舍与教室隔着操场,三百多米距离。学生睡的是通铺,乌斯金娜推门进去,他正在流泪。她问他是不是谢琳娜欺负他了,他摇摇头。然后止住泪,说是想家了。老师笑了,说男孩子要坚强,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能够自己从河南老家走将近五千公里到旱獭城,很不容易。
话刚说完,谢琳娜推门进来,走到金大雨面前,向他轻轻地鞠个躬说:“金大雨同学,我对不起你。”老师问她欺负新同学了?谢琳娜低头看着自己的黑毡筒尖,说确实没有恶意。
金大雨说:“乌老师,谢琳娜没有做过分事,是我想家了,家里人很苦。”
谢琳娜胆怯地说她量了他的裤腿有多宽。她把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金大雨,意在求他宽恕,她心里是很崇拜他的,他那么英俊,还会骑牛。
丽达嘴角显出一丝淡淡的笑,十分严肃地说:“谢琳娜,你不可以那样,中国是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一个省相当于一个中等国家,有几千年的文化,几千年形成的风俗,怎么可以用不同的风俗去侮辱人格。”
金大雨急忙解释,说谢琳娜只是开玩笑,他的穿戴不是民间风格,主要是家里苦,没有钱,她不是有意的。谢琳娜与他拉拉手,老师说他们和好了,都别把那件事记在心上,让他别去教室了。谢琳娜向他一笑,表示对不起,跟着老师走了。
第二天有人叫他“一尺宽”,班主席郝志远立即进行制止,批评卜岚、乌拉孜汗不该给他人起绰号,他把这件事反映给乌老师,老师立即开班会进行批评,同学之间要相互尊重,为了班上的荣誉,不允许给他人起绰号。她问金大雨能不能原谅起绰号的同学?他说都不是故意的,闹着玩的,他也跟着开过心。老师说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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