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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谢前辈是因为,宗政亦!”
贺兰妆未突然站起,手指音色光环直逼竺卿宛眉心,似带了些疑惑,冷冷道:“你说什么?”
竺卿宛没躲,站立不动如千年寒松,背脊挺拔,看着只在眉缝中的指甲微笑不变,“睿王将他托付给禅修前辈,禅修乃是出家人,不方便亲手抚养,便将他转托给您的老友荣成独醉,如今大约正在替父报仇的路上。”
她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那夜在幽冥山庄荣成独醉梦游时说替她照顾好了她的儿子,竺卿宛当时不知晓,而当她知道荣成臻凉就是宗政亦的时候,几乎一刻就联系到了两者关系。
“亦儿,亦儿他活着?”贺兰妆未放下手,抓着竺卿宛的肩,几乎是喜极而泣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他很好,”竺卿宛想到雨夜的分手,鼻子一酸,将眼泪滚落到眼眶之内,“他在努力,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贺兰妆未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静默许久,叹了口气,幽怨绵长,彷佛回到二十年前,“都是我的错……”
回忆回到过去,是惨白的往事一幕幕板上银屏,将她不忍揭开的痂剥去,她黯淡悔恨的痛意掩过了骄傲和冷漠,她说:“你知道吗,我是故意落在宗政夜手上的,不然,谁能抓住我,抓住睿王的软肋?”
“我师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戳穿,所以才会抱憾终身?”
贺兰妆未点头道:“你很聪明,我被抓是鸦洒来救我,只是我没跟他走。皇权更替是岁月轮转变迁的必经之路,谁都无法成为上位者的唯一,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幸成为特例,我以为他不会的……”
“你可却想错了,睿王为了你甘心收到宗政夜的胁迫,甘心去死,而在你领悟之后为时已晚。”
竺卿宛将睿王案前前后后想了无数遍,原本并未想到这些,只是昨晚见识了她的幻境之术,才发现某些不对之处,贺兰妆未没理由被抓,即便被抓,也没理由逃不出来,她控制人心魂的功力炉火纯青,况睿王身边又有太月这些高手,太月那一声“红颜祸水”说得必是此。
贺兰妆未面露苦涩,若非人间尚存了些希望,二十年前她就该去陪睿王的。
“前辈与宗政夜……”竺卿宛没说下去,满门抄斩,除了被禅修带走的小皇子,那么按理说,贺兰妆未也在这该死的人之中,宗政夜十八万都在民间寻找当年幸存的宗政亦,为何却没有追杀贺兰妆未。
贺兰妆未摇了摇头,大约是不想再说下去,便转了话题,“你认识亦儿?”
何止是认识,竺卿宛点了点头,贺兰妆未毕竟是过来人,看着竺卿宛突然间的沉默心里便清楚了一二。
贺兰妆未还未从儿子活着的消息中转醒过来,沉寂了二十年的心突然变得开阔,幻想着二十年后的儿子,脸上都带了些温暖的笑意,竺卿宛看着看着才发现,这样的笑容是那么撩人眼球。
“前辈,”竺卿宛看着时间不早了,心里还担心着傅薄云的伤势,“宗政亦不日将会来兆京,那时你母子便可团聚,只是现在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未完成,可否放我出去?”
贺兰妆未起身,“跟我来!”
两人沿着蜿蜒的石阶向下,竺卿宛才发现这传说中的官金大牢,确实被改造成了大牢的模样,大约以前是准备来关押些偷鸡摸狗的小毛贼,那些铁索和门栏并不那么坚固,而铜墙铁壁般的外墙,因是这犯人被贺兰妆未杀了好几,防止祸延到外面这才重新塑的。可惜哪里拦得住贺兰妆未,曾经偌大的睿王府怎么可能连地道都没有。
贺兰妆未从地下监狱一直将她带到门外,地道直接通向的是兆京城最繁华的夜市,只是白天少了些人,连着的是一座小茶馆后院,她便在此向贺兰妆未告别。
正要临走被贺兰妆未喊住,“姑娘,他若来了,务必告知于我,兆京,我熟络!”
竺卿宛微笑点头,看来这江湖五鬼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向来贺兰妆未如此从容地在兆京隐藏二十年,也发展了自己的一部分势力。
“等等!”贺兰妆未忽而冷下语调,“你若是骗我,那么第三百七十二个,我就给你留着!”
竺卿宛一惊,仰天笑道,“前辈如此在意这个数字,根本无须拿些不相干人的性命,当年害睿王的,还会不到三百二十七个嘛?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须我告知,自己会来找你!”
说罢头也不回,洒然而去,这红尘的纷纷扰扰,因爱生恨,因爱生怖。拿些所谓不乱于心,不动于情,岂是说说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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