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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切齿地叫:“要,要报警。”
米米挡住:“不用了。医生,他犯晕呢!”
医生白了我们一眼:“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才纵容了犯罪份子。”
我要抢白,她却在一旁吃吃地笑。
医生不再理会我们,在他看来,我们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从他包裹我头部时用的力度可以感受到。当然他的手很巧,转眼我的脖子上就顶了一个有鼻有眼的粽子。她一直笑,在医院笑,车上笑,进酒店还在笑,一直笑到我把她的嘴堵上。
她躺在我的身体下面,猫一样地斜睨着我。
“干嘛跟踪我?”
“不就等着挨这一下吗?”
“活该,哪有人像你这样偷偷摸摸的。”
“是,我见不得人,没你坦荡,赤身裸体地站在阳光下。”
“哟,看不出你还挺记仇的嘛,小男人。”
“小男人?小男人?”我掐着她的脖子,“要不要试试?”
“救命啊!”她佯装恐怖。
“别费心了,这世间没有英雄,有也不救。”我狞笑着。
“难怪那医生会说,”她一板一眼地学着医生的腔调。“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才纵容了犯罪份子。”
“祈祷吧!”
“上帝啊!”
“观音菩萨也救不了你!”我掐着她的脖子。“何况上帝在国外!”
她哈哈大笑,笑声得像水里汩出的气泡,一串串的,让我担心她会窒息。好在她终于停下来,娇俏地问:“哎!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语塞,跟踪还能有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她嘴边浮起笑意,越来越深。
“因为你喜欢我,是不是?”
“没见过你这号喜欢往脸上贴金的女人!”我竟有些窘迫。
她又大笑起来,放肆地彻底地,笑得头发丝都在抖。
“我不喜欢张扬的女人。”我一本正经地喝斥。
她很快接口道:“我讨厌假正经的男人。”
“是吗?”我搂紧了她,一直箍到她透不过气。
“不行不行,我快没气了。”她讨饶。
“你先不是很厉害吗?高跟鞋都可以把人砸晕。”
“我还有更厉害的招呢!”
“那么厉害,怎么身上都是伤?”
我绕回了上次未了的问题,这个问题像一块疤结在我心口。她漆黑的眼珠转了转。
“战利品。”
我审视着她。从她镇定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端倪,我只有放弃,但直觉告诉我,她在撒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撒谎。她远不止外表这么简单,可我看不透迷宫深处的她。若非有着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便是她刻意如此。从一开始她就在游戏,就像对红色宝马车里的男人一样,从没有真实过。热情蓦然之间淡了下去,我放开她,径自起来点了枝烟,暗红的微光照着她忽明忽暗的脸。她敏感地盯着我,沉默下来。
夜在黄昏的流逝中款款而来,风如失去温度的凉水,冰冷了屋子。无月的夜空是墨蓝的,暗暗的乌云堆积在半空,它们在缓缓地飘,像每个雨季要来临的夜晚一样,阴郁压抑。
这样的夜色在生命中反复地呈现。在广州酒店、十六楼的窗口、以及家乡的屋顶,它们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那当初我曾极度渴望的景色究竟在哪里?
夜凉如水,我在窗口抽完第六枝烟,人已有些晕眩。回到床上,米米的存在令我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我久已习惯了孤独,没有女人在事后还能留在床上,而我对米米,似乎过于宽容。
夜将一切瑕疵掩盖,就像此刻看上去完美无瑕的米米。我回过头,有一丝紫色的流光一闪而过。我定睛细看,原来是她食指上那枚水晶般的戒指。她的手指一直在悄悄地追逐我的影子,这种自得其乐的游戏,竟成了她打发寂寞的习惯。
那么,她孤独了多久?
我甩掉了这丝念头。这不是我需要了解的答案,我只要知道现在,知道我们是两个同样寂寞的人,所需要的不过是彼此慰藉,这就够了。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情人,不问过去将来,不需前因后果的情人。
我铵息了水晶烟缸里燃到末稍的暗红,向她慢慢地靠过去。
那晚,我们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感受着灼烫与冰凉,一直到午夜。我醒来时,她已穿了我的衬衣,光着腿在桌子前捣腾冰块。
我眯着眼偷看她。她的头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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