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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仿佛这湛湛秋水,如血残阳,都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璀璨的光华。
注释:
1、大沽口之战:咸丰十年九月十一日,英法联军海军及陆战队在天津大沽口强攻清军炮台,被僧格林沁率部击败,死伤惨重,被迫撤退;
2、竹枪:太平军由于武器不足且消耗量大,补充不及时,常常把毛竹一头削尖充作临时武器,称竹枪,军中常设典竹军装一员,专门负责制作竹枪应急。
………【(十一)】………
已经入冬了,虽是江南地方,野次清晨,河风透骨,却也不免让人从头顶一直寒到脚底心。wENxuEmI。cOM
河对岸苏州城垣上,被弹孔硝烟撕扯得已辨不出颜色字号的太平天国旗帜,仍在这透骨河风中顽强地飘扬着,城外常胜军的营地上,一阵阵凄厉的军号,伴着炊烟,在晨雾中弥漫开来。
“出操的弟兄又少了五个,唉!”
“哼,那些洋鬼子长官自己都懒得出来,咱哥们凭什么这么卖力?他们洋鬼子怕长毛的炮子,咱哥们不怕么?”
“嘘~~~”
几个一面晨操,一面窃窃私语的常胜军华勇(1),眼睛余光里瞥见雷纳德锃亮的马靴,不约而同地住了口,缩脖拢袖地跑远了。
雷纳德望着华勇们蹒跚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向戈登的帐篷走去。
“进来罢。”
听得雷纳德的报告声,戈登撑着桌子,慢慢直起腰来。布满血丝的眼睛告诉雷纳德,他的长官一夜都未曾合眼。
“长官,我认为我军近来的士气实在令人……”
戈登打断他:
“我知道,本来正想找你商量一下的,你先看看这个写的怎么样。”
桌上放着用中、英两种文字写的通令,大意是城中叛军已呈分裂之象,胜利在即,慰勉部下不要过于顾忌近日的伤亡。
雷纳德放下通令:
“长官,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
“什么问题?”
“您对叛军即将分裂的判断,是出于个人的分析,还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
戈登沉吟着:
“前几日娄门外的战事你我都领教了,如果叛军持续这样的抵抗,我们是承受不起这样惨重的伤亡的,可是这两天黄翼升、程学启、况文榜几位将军的政府军向齐门、盘门外的石垒作试探性攻击,居然轻易得手,根本没有遇上实质性的抵抗,我想,我们的伤亡固然惨重,叛军的精华,恐怕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是苏州城呢?”雷纳德的眼神里透着焦灼:“难道您想把常胜军投入残酷的城市巷战?归根结底,这不是我们欧洲人的战争,况且,城里还有许多妇孺和无辜的和平居民,长官,我们是职业军人,不是华尔、白聚文他们那些冒险家。”
戈登伫立着,沉默着,半晌,才缓缓开口:
“雷纳德中尉,我命令你把这份通令立即传抄分发到各联队各团,不得有误。”
雷纳德略愣一愣,无声地立正、敬礼,拿起通令,转身便走。
“如果你想减少不必要的牺牲的话,中尉,”雷纳德走到帐口,戈登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想办法去说服城内你的叛军朋友,接受我们的善意,不要作毫无价值的困守之斗罢。”
中英文合璧的通告高高张贴在营门,通告下,常胜军的华洋兵将们聚成一簇,互相询问着诵读着,交头接耳着,眼神里,表情里,彼此传递着将信将疑的心思。
雷纳德远远地坐在塘河堤上,望着营门的方向,河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却仿佛总也吹不散他满心的犹疑和阴霾。
“万大人这样有闲啊。”
一个儒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看时,竟是一身便服的江苏巡抚李鸿章,他急忙站起来,立正敬礼:
“李抚台。”
对于这位李抚台,他一向颇有些好感,不但因为这位满肚子奥妙的中国经史的政府大员对他们欧洲人不似其他红顶子高官那般视作异类,也因为自从在常熟城下授予自己六品虚衔时无意得知自己的中文姓名后,公私场合下,李抚台总是很亲切地称呼他“万大人”。
望着阳光下,李抚台那亲切和善的面庞,我们的万大人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
“嗯,嗯,万大人急公好义,本官甚是感动,甚是感动,万大人所虑皆是,皆是,嗯,嗯。”
听完雷纳德的陈述,李鸿章连连点头,一脸的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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