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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梓由俩兄弟,闻讯赶来,在芳城门前等候,看到晏苍陵的一瞬,两人眼底仅是闪过了一丝光亮,继而又被愁云笼罩,余光尽散。
乐梓由行了上前,抿成一线的唇用尽了全力,缓缓撑开:“你来了。”音调低得近乎无处可寻,幽然宛若一声无边的长叹,落在地里,扎根到了土里,生了一树的悲痛。
“她在哪儿?!”晏苍陵抓住了乐梓由的胳膊,故意忽视他们脸上的哀痛,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得用上了所有的气力。
“跟我来罢。”
来罢,他们来了……
可,他们来的并非晴波常在高楼之上,倚栏平望的品芳阁,而是一处森冷得砭人肌骨的冰窖。
晏王府的冰窖,原先只用作夏日里储冰之用,如今,却被凿出了一块四平八稳的空地,放着一具曲起的尸体。
没有那一身素雅而高贵的衣裙,没有那挽起云鬓墨黑的长发,没有那张眉目细致,唇似点朱的容颜,更没有那常抹在唇角的从容笑容……
只有一个面目全非的干尸——经由烈火灼烧的干尸。
“不可能!”
晏苍陵目光龇裂,冲向那具干尸,疯了般试图将其抓起,却在那尸体面前怯然止步。晏苍陵怕了,双脚如此被钉子狠狠楔在地面,再难踏前一步,生怕碰上那尸体的熟悉温度,会让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在前往南相前一夜,还能见到这人带着亲手做的桂花糕,笑着相送,但转瞬不过时光几回,音容犹存,人已两隔。
他犹记得晴波送来的桂花糕味道,香甜得腻到了心里去,抱着季临川时,他还总是不住地笑眯眯夸赞说,晴波的手艺当真不错,改明儿让她到南相来,传手艺给府上的大厨。哪曾想,再也没有那一日,再也尝不到那个味道了,当几年过后,也许这个味道也永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心中的最后一点明火,便在这寒冷的冰窖里,一点一点地冷透,一点一点地熄灭,一点一点地弥散在了烟尘中。晴波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她却用她惊才艳艳的才情与情义,让他为之折服——他深深地欣赏她,欣赏她从容淡定的态度,欣赏她对姊妹的情义,欣赏她……太多太多,有时甚至无法一言道尽。
“我不信,这不是她!”晏苍陵赫然回首,直对着乐梓由的眼,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戏谑。
“很遗憾,这人确实是她……”乐梓由的话犹如黏在了舌根,迷迷糊糊,听不清晰,“我们已经证实了。慕卿,你……节……”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哀”字,乐梓由却道不出口了,好似这人还是鲜活地活在自己的生命里,不曾远去。
“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我不知情!”晏苍陵声大如雷,整个冰窖都发出了簌簌的悲号,嗡嗡嗡地响着,带着苦痛散入所有人的心中。
“你需要去见一个人,她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何事。”乐麒稍稍错开晏苍陵直视的目光,音调沉沉地蒙着一声哀叹,嗓音融着几许的嘶哑,厌恶晴波如他,竟也悲伤得近乎落下泪来,这究竟发生何事。
“好,快走!”晏苍陵迫不及待,转身就拥着有些发冷的季临川朝外而去。
就近回了一趟朝临阁,将自己以前留在这儿的衣袍披给有些打抖的季临川,待其苍白脸色稍稍回复了血色后,方让乐麒继续带路而去。
行到一处里屋外时,远远便听到了啊呜的叫声。
“啊呜啊呜。”啊呜站在凳上,趴在桌边,将面前饭菜推向趴台不语的小悦身边,叫唤着让她进食。
小悦的头深埋在臂弯之中,身子一抽一搭,显然正在哭泣,听得啊呜关切的叫唤,方红着一双眼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惨然扯动着嘴角:“啊呜,我吃不下,我吃不下啊,小姐她……她……你叫我如何吃得下。”
“啊呜!”啊呜又将饭菜挪向小悦的身边,叫声都带着了恳求之意。
小悦动了动唇,抖着手去拿那一双竹箸,却在将触时,猛地缩回手来,捂嘴低声啜泣:“小姐尸骨未寒,我又怎能吃得下……”
“究竟发生何事!”
砰!踹门声落,晏苍陵已近在了眼前,他看向晴波的侍女小悦,一字一顿,再问一次:“究竟晴波发生何事,快说!”
“王爷……王爷!”有如看见了救命稻草,小悦激动地一扑而下,哭着膝行晏苍陵的面前,含痛跪地叩首声声如雷,“王爷,求您给小姐报仇,求您给小姐报仇,求您!”
“你先起来说话罢,”眼中落入了小悦额上的血痕,季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