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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陆二郎醒过来,再是陆二郎中了秀才,原本冲喜的新嫁娘林宝如,竟然成了秀才娘子——这样爆炸性的消息,也都迅速传到了林家村。
外人如何笑话林大山、笑话燕如且不提,只说林老实家里,这会儿已经是闹翻天了。
林家东屋两间厢房,一间住着林大山王氏夫妻,一间住着林燕如。
宝如昨日出嫁,王氏也把林燕如从东屋放出来,虽然碍于外面的指指点点,没敢让女儿出屋子,但女儿不用过去守寡,这心里总归是松了口气。
没成想,一大早出去河边洗衣,王氏就听到河边妇人议论这个消息,当时脑袋一懵,险些一头摔到河里去。
心里担心女儿,加上妇人们指指点点,幸灾乐祸地议论,王氏也没脸待下去了,匆匆抱着木盆就回了家。
可还是晚了一步,才不过两天时间,林燕如就再次呼天抢地,在屋子里又闹又叫。
只这回,却没人搭理她。
刘氏拉着儿子小鸽坐在西厢,只顾着替女儿宝如高兴。
至于林老实,两个都是他孙女,原本谁嫁过去,他都是没所谓的,只是后来大孙子求到他头上,这才点了头,同意让宝如代嫁过去。
但昨天一天,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让林老实十分难堪,连院子都不敢出,从早到晚,也都在守着林家那边的消息,唯恐孙女刚嫁过去就守了寡,被人戳破脊梁骨。这会儿宝如非但没守寡,还成了秀才娘子,林老实心里高兴,再听到燕如的哭闹,就只觉得刺耳,却也懒得再去管。
王氏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静悄悄的院子,以及东屋里大哭大叫的她闺女。
她放下木盆,进东屋后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燕如一边哭一边捶床,甚至连汗巾子都系到房梁上去了,一副要上吊的架势。
想到平白消失的秀才女婿,王氏气的不轻,使劲捶了她两下,骂道:“你还有脸哭!你要不这么作,享福的就是你了,现在好了,平白让出去个秀才娘子,你还有脸上吊!”
说完,王氏就满脸寒霜地坐在炕上,瞪着燕如不说话。
燕如见到她娘,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哇的一声哭了,不依不饶道:“那秀才娘子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给她林宝如,娘,你快想想办法,那本来就是我的婚事,呜呜呜……”
若是旁人听到燕如这话,怕是要一口吐到她脸上,再骂一句不要脸,可王氏是疼女儿的,况且也打心眼儿里认同她女儿的话。
是啊,那秀才娘子,原本就该是她女儿的,怎么能平白让林宝如占了?
却也不想想,宝如嫁过去,原本是冲喜的,作的是守寡的打算,如今这个结果,不过是侥幸罢了。
“你小点声,非得让你二婶听到才甘心?”
见女儿闹个没完,王氏呵斥了一句。
林燕如当即止住了哭叫,眼睛一亮,拉住王氏道:“娘,你想到法子了?”
王氏沉吟片刻,才说:“陆二郎躺在床上,两人肯定没圆房,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明日宝如单独回门,咱们先把她扣下来,到了晚上,再换你回去,黑灯瞎火的,你只要在陆家住上一夜,以后说到哪里,都是咱们有理。”
燕如听她娘这样说,脸羞的红了,却又有些担心:“娘,这样弄,我二婶能同意?再说了,陆二郎现在可是秀才了,我就怕……”
“连上吊都敢,这会儿倒是怕了。有什么好怕的!”
王氏往燕如脑袋瓜上狠狠戳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当初定亲,定下的本来就是你和陆二郎,你只要住上一夜,说是失了身子,那陆家是读书人家,我就不信他们不要脸面。要是他们不同意,咱们就上学堂里闹,上县里闹,说他中了秀才就始乱终弃,你看看他敢不敢?至于你二婶,哼,那就更不用怕了,我能逼着她同意闺女冲喜,就能逼着她把这事儿咽下去……”
瞅着她娘恶狠狠的眼神,燕如缩了缩脖子,随即想到做秀才娘子的风光场面,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堂姐母女俩的恶毒心思,宝如浑然不知,这会儿她正站在床前,不错眼盯着给丈夫把脉的老大夫,心里有些紧张。
旁边,齐氏和陆大郎也都等着结果。
见大夫半天没个动静,齐氏忍不住问道:“大夫……这,二郎身子如何了?”
老大夫没回答,掀开陆二郎眼皮,又看了看,才起身笑着道:“秀才公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开个方子,你们照着好好调养,平日里多扶着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