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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面,此生死也无憾了。”
“原来,上官小姐这般恨我。”毒药入骨,梁溯叹道,也不见他咳嗽,说起话来比前几日更加清晰流畅。
“太子不负南梁智将之名哩。”上官敏华笑意吟吟,满眼欢喜,实实在在地为梁溯所受之苦而欢欣,直让南梁皇宫内地人欲杀之而后快。
“小王以为,上官小姐最恨之人当属庆德帝。”梁溯勉强睁开眼,深深露出探索之意,“然则,小姐既不恨庆德帝,何以恨小王入骨“我恨他做甚?我感激他尚且不及呢。”上官敏华依旧笑颜灿烂,她抽起自己的绢帕,故作怜惜地给梁溯拭拭呕血不止的嘴角,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我爱地那个人,死的时候,和你一样体无完肤,受尽这世间最大的痛苦!
不过呢,他至少还有亲人在旁相送。可怜梁太子,可知你死时还有谁会陪着你呢?”
替他掖掖被角,她站起身子,笑容满面,又说道:“但愿尊贵的皇太子殿下能看到南梁国破的那一幕!”
梁溯瞪大眼,死死地瞧她,她浅笑以对,恍然,他大喷血,继而连连吐血不息,一度陷入昏厥。
永寿宫里的人哪个还记得上官敏华,虽说个个恨她恨得要死,可惜,总也弄不死她。
顽强地又拖了一个月,南梁人心目中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皇太子梁溯,终于死了。
当宫里丧钟响起的时候,上官敏华摆了香烛案子,对空祭酒。
未几,有侍者踢破宫门,恶狠狠地喝道:“妖妇,岑大人有请!”
第190章〖雁回〗 (下)
上官敏华神色坦然,就像走在去她皇后宫殿一样安然,不理会旁人的打骂,缓步而行。那些人欲拿刀剑在她身上扎出个血窟窿来,又说欺负弱女子胜之不武,骂骂咧咧说要将她凌迟后给他们的皇太子陪葬。
皇宫里一片混乱,带着白蕃的宫人们跑来跑去,脸上那种惊惶绝不是因为皇太子薨,而是更为可怕的理由。
北周大军已然攻破南梁都城大门,上官敏华心中微笑,她希望是这个消息给梁溯送的终。她丝毫不担忧自己,无论要受怎么样的折磨,她都甘之如饴。
领路之人带她来到一处陌生的院落,清静幽然,不是那个永远弥漫檀香与药苦味的永寿宫。
仅仅是一转眼,领路的侍卫就不见了踪影。
她抬眉微思量,不管前方有何,她选择直面相对。推开门,是间两进的小屋,转过圆月隔间,有一抹清影安静地躺在里间床榻上。
不知怎地,她的心慌乱地跳起来,她对自己不停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那儿仿似龙潭虎穴,上官敏华抬不动脚,又不能阻止心中惶然。
也不知自己怎么走到床前,瞧见那个身影,与那个南梁皇太子梁溯一模一样的毒症,全身发黑,皮包骨头,何曾见往日的丰神玉润。此时此景,她全身心地怔然,浑不觉自己身在何处。
“元殊,你来了。”
她脑子里确确实实一团糊,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怔怔然地看着重床上的人,不知自己有无回答。
“元殊,坐下与为师说说话罢。”
她听话地坐下。她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又隐隐确知答案会让自己痛彻心扉,难以承受。左右胡乱地思来想去,她终究没有那个人狠心,她抓起他乌骨爪般的手,埋首其中。语带哭腔:“夫子,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叫章春潮送解药来。”
秦关月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叹息:“元殊。元殊,你这心肠可如何是好。”
上官敏华不管他人会如何耻笑于她,她就是不能叫他死在眼前。她欲挣开,秦关月用一个消息拦住她的脚步:“章春潮已经死了。”
怎么会?她想笑,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章春潮武艺冠盖天下,又有一流毒计,谁能杀得死他。他又怎么会死?
秦关月说,那时南梁用计,使北周国内突发疫病,大周朝庭上下忙于救灾之际,南梁已屯兵数十万,欲与北漠漠族吉莫王再次南北夹击,合谋攻取大周。
章春潮有感于上官族地知遇之恩,效荆轲刺秦王之法。先取梁溯,后取羽吉莫,以破危局。
然,南梁寻章春潮多年未果,今遇其自动上门。布下天罗地网围剿于他。虽未得手,章春潮的暗袭也乱了南梁的布局;伤势未愈。他又赶赴吉莫王庭,以命相搏,取得吉莫王首级。
个中惊心动魄,旁人未能得知,唯从结果中可揣度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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