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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到了床榻之上,并不多做事情,只吩咐宫女们好生侍奉着王爷,自己便离开了。
一晌贪欢的结果,终究还是要梦醒碎落。百里颉颃睡去的时间并不太久,含糊呢喃的名字依旧如同多年不变,可那怀中的温度渐渐淡去到没有,满满的充实和温暖最后完全消失,一下子从真实的幻梦跌落到现实的冰冷。
眨了几下眼睛之后的百里颉颃很快清醒过来,并不是第一次独眠,却头一回失落至此,无以复加的惆怅。再闭了眼睛揉揉额角,所幸还不算痛,思路也几乎是清晰有余。再继续睡的心思显然是不再有的,百里颉颃干脆就披了一件衣服起身,稍显落寞的歪坐在书案之前。
点燃了的灯火氤氲起一阵暖暖的安详,百里颉颃伸手捉过了一方砚台磨起墨来,又拈了一张素笺摊在面前。
惯用的笔拿在手里,词句再写都是陌生。原来自己真的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少年,其实自己早已“欲说还休”到很少留下笔墨痕迹了。
才明白真正的愁根本写不出来,能说出来的难过,其实也就过得去了。埋在心里最痛的情感因为太深太苦,实在是没法用言语诉说。
不过既然铺就了文房四宝,到底还是要留个痕迹。百里颉颃最后还是微微颤抖的写了几行字,叠到一起,作一阕《后庭花破子》,作一场遗憾的了结:
“东墙乐芊眠,西巷舞蹁跹。秋去花衔月,春来柳含烟。久经年,言泪言欢,别时最团圆。”
果然还是不甘心,果然还是不情愿,果然素纸侵了苦涩,晕开了淡淡的墨痕。
丢开毛锥之后将自己倒在桌案上,百里颉颃吹了灯,在黑暗与模模糊糊的微光间,慢慢慢的又闭住了眼睛。
☆、你多保重
第二天早上尚槎起得不算晚,简简单单的收拾停当之后,才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不用带,只是替人家的宫婢整理了一下房间,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带在身上——两串相思子的绳扣还很结实,只是颜色磨的却有些旧了,除了红豆还是红豆,唯有相思还是入骨,没什么变化,燕祉祾依旧是渡不了的劫,克不化的魔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尚槎看到自己的容颜还是比较年轻俊朗的,满意的离开了屋子。但叩开百里颉颃的房门,尚槎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的眼睛怎么跟兔子一样?”
“是很明显?”百里颉颃连忙眨了眨眼睛追问,“还是很丑?”
“不……就是有一点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没事的,你别担心。”尚槎说道,“别太紧张,不影响仪容的。”
“那就好,”百里颉颃舒了一口气问他,“你这东西可是收拾好了?我们该走了。”
“那是自然,”尚槎这次很积口德,不笑不闹的避而不谈那双泪目,只对百里颉颃说道,“你若也没事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好……”百里颉颃侧过脸去,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呵欠,又把眼圈牵红了,“我们坐马车出去,我把你送出黎国。”
“虽说大恩不言谢,不过我还是要道谢的。”尚槎跟在百里颉颃的后面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最后和他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除却这一次共乘驷马之车,尚槎的记忆突然回溯到很久以前,好像那一次还是和燕祉祾一起钻进的那个矮小的马车里面去,虽说实在算不得社么稀罕的举动,可就是忘不掉。而且那一日那人一身明黄,自己一身雾灰——都不是什么喜庆的颜色,却还是牵了彼此的手,认认真真的学着人家夫妻的样子,一拜二拜再三拜,直到再一次把自己送入对方的心间,不是捆锁,可再也出不来。
想到这样天各一方的鸿沟究竟是自己所掘的,尚槎终究还是释然了一点,拧在一起的心慢慢的舒了几分,却又想到其实这样的场景好像也过去了好多年,也就是说,尚槎和燕祉祾真的已经不相见日久。
如今身边坐了一位也算是美男子的人,不过可惜不是那位、因而尚槎忽然就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巧是赶上侍卫盘查马车的行迹的时候,只得作罢这份慨叹噤声。又听得百里颉颃冷冽的呵斥了宫人,说是自己要出宫散心,根本只言片语不提尚槎。
待马车驶离了黎国的皇宫之后,尚槎才放心大胆的念出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不相见,不相见来久,日日泉水头,常忆同携手。携手本同心,复叹忽分衿,相忆今如此,相思深不深。”
“得了得了,这不马上就要见到了,”百里颉颃佯怒道,“你却还在这里气我,这样的话,应该我说才是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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