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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公平素因家中无男丁,倒也着意交好些差役,图个好使唤。他自己是秀才,死了的儿子是举人,又有些家业,也算是士绅一流。县令一看他,须发皆白,一身褐色绸袍,纱帽里一根金簪,腰带上悬下条丝绦结着块翠玉,看上去十分整洁,心中自生几分好感。
再看吴家一干人等,布衣蓬头,缩手缩脚,又有些鼻歪眼斜,就十分不喜。
等看了状纸,县令便把这不喜变成了恼怒。状子上写的是:原有赘婿吴二,因偷家中银钱偷养卖唱女,被逐出,今又讹诈。我家自姓程,他自姓吴,两姓旁人,今日要十贯,明日要十贯,是欲集腋成裘,夺我家产,乞明公垂怜。
内有主簿,也与程老太公相熟。程质在日,曾为他说项过,倒也承一分一情,自知该怎么做——收拾吴家人不用费什么事、担什么风险,又能卖程太公一个好,得些回报,何乐而不为?
主簿便上前悄声道:“刁民欺士绅,一目了然,且……您这是附廓,万不可有慢待士绅的名声传出啊!”
此语正合县令之心!又假意翻一回旧档。
果然是已解了契的,且错在吴二郎。县令正不痛快,断起案来比平日都利落了几分,端的是快刀斩乱麻。县令读书人,见这先背弃祖宗名姓,又对不起后头岳家的破落户极没好感。又见程太公所呈所前吴二所立字据,合着状纸一看,坐实了是吴家讹诈。
县令又传里正,里正也会说话:“吴家三番五次上门,欺凌老弱,每每拿了钱去,花完了又来,竟是不把程家钱拿完不肯干休!”
县令大怒:“先前既是赘婿,儿女自不与你相干。两姓旁人、无义之辈,有何面目再登人家门?!国家不宁,皆因有些无赖之辈不安本份、谋图旁人之业,实是可恨!既生非份之想,便不得不开导一二了!” 当下发签,把吴家人挨着个儿狠打。
世人总瞧不起一赘婿,无事尚要欺上一欺,何况有事?这些人,打便打了,连事后报复都没本事的,这等出气筒,实是难得——县令近来心情不好,连带衙内诸人都跟着受罪,皆憋了一肚子火了。
吴家又无钱打点,着实了打,这一顿是打得皮开肉绽。上下衙役自己乐意出力,程谦先又请他们吃过一回酒,众人心中有数,下手更不留情。人虽未打死,却要好生将养数月才医得这棒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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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
据说连鬼神都要怕恶人,无赖就更不用说了。
以往程老太公慈眉善目,林老安人只是嘴上厉害,素姐又抹不开面子,秀英等更是晚辈,吴家登门,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便以程家好欺。程老太公把吴二郎等揪往衙里,吴家且不当一回事。
吴家并不住在江州城内,吴二郎叔侄几个挨了板子,歪歪斜斜回到家里,日已偏西。吴大娘子一见儿子被打了,登时火冒三丈,还要往城中程家门前叫骂:“程家忒奸滑,钱是他们要给的,又拐我们立下字据,再反手去告……”吴大郎见弟弟和儿子都被打了,也是不忿,并不阻拦。
四下乡民听了,不由咋舌:这吴家实是够不讲道理的,谁没事儿倒好给你们钱呢?还不是你们总上门讹人家?弄得人家忍不了了,瞧,吃亏了吧?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吴大娘子犹自愤愤:“天已黑了,家中也没几个钱了,今日请不得大夫了,讨了钱来,必要好好调养!”
奈何程家住在城外,天色已晚,城门已关了,只得忍一时之气,待次日清早再入城去。
时已入夏,江州颇多雨水,次日逢雨,吴大娘上了年纪,腿脚不甚灵便,路上要过桥过河十分不便,只得再缓一日。
第三日天气放晴,吴大娘整装待发,还拉上了大儿媳妇:“你男人叫程家人给打了,你与我去他家门口哭去!”
不等她们娘儿俩往城里走,城中又有差役来寻她们了。
却是程老太公又与主簿等暗示,翻出吴家欠了逋租未缴,并追究吴二郎先前拐带妇女等事,一并发落——总要弄得绝了后患才好。此事县中主簿便可办了,为了向程老太公讨个好,一大清早的,就派人上门抓人来了。
吴大娘子原本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