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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纠结起来,嘴边出现皱纹。
无话,沉默。
流光忽然说:“元悉,你恨爷爷吗?”
我有些惊讶:“恨?”
“爷爷强迫你父亲成为宿主猎人,如果他没有这样做,你父亲就不会死,你就不会从小孤零零的长大,说不定也不会……”
我悄悄地伸缩了一下指甲,低头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恨爷爷。”我说,“他是把我养大的人。”
流光死死盯着我,企图发现任何一丝空隙:“你别说谎。”
“真的,知道爷爷是我的亲人,真的很开心。我从来都没想到我会有……”这样说着,心又沉下去,不觉有些悲凉,“葬礼确定是一周后?不用再等你父亲吗?”
流光闪过一丝不自然,眯了眯眼:“不必等他。”
我低下头去,没有作声。
轻轻地叩门声响起来,刘美凤先探进来一个头,然后蹑手蹑脚的端着茶放在门口的桌边。
“妈,”我叫道,“不用麻烦。”
刘美凤温柔的笑起来:“什么麻烦不麻烦,承泽你照顾元澄,这参茶有点烫,慢点喝。”
流光怔了怔。
刘美凤忽然反应过来:“啊呀,我叫错了,是元悉,怎么叫成元澄了。”她托着下巴琢磨:“元澄……?承泽……?这两个名字好熟悉……”
刘美凤恍恍惚惚的出去,与黑崎米克尔擦着肩走过。看见刘美凤,黑崎眸子一暗,停在我窗边两步远不肯过来,欲言又止:“你母亲……”
我说:“她不记得了。”
他握了握拳,沉声道:“修改记忆一开始是木家的灵媒负责,后来是我和其他一些具有吸血鬼血统的猎人。你母亲的记忆被修改了太多次,我告诉她再修改有损伤大脑的危险,可她一次一次的求……”
“黑崎。”我打断他,“尊重她的意愿是正确的。”
黑崎的目光移向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将手塞进被子里,对他说:“什么时候回日本?”
他看了我好一会,说:“老爷子下葬后就走。你,你没事吧?”
突然,一波从深处涌来的疼痛如刀刮般一路游走,我额头上渗出好几滴冷汗,轻轻笑着:“没事,这几天习惯了。”
“你……”黑崎冷冰冰的脸也有些挂不住。
“你们先出去,我想休息一下。”
流光探究着我的表情:“我去给你煎药。”
我笑:“煎什么药,都是没用的玩意。”
两人刚出门,我就一口血喷在地上。
喘着粗气缓了好久,缓缓地把腿挪下床,拖着光裸的脚往盥洗室走,体内仿佛有收割机在疯狂的搅动,控制不住腿脚,一步一踉跄。好不容易到了水池边,捧起水往嘴里灌,然后呕吐般吐在池子里,不一会,水池里满当当的,泛着气若游丝一般的血色。
拿着水嗒嗒的抹布回屋,跪在地上擦掉血迹,两三个来回就要抹一次汗。
擦完之后干脆坐在地上望天。
以后,都要这么辛苦么……
——“当然不会。”
我皱起眉头来,左看右看。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窗外的秋海棠照样在飘落。
“你找不到我的。”那声音明显是在笑,音尾往上卷,让人想起随风而嚣张的乱发和弯弯的眼睛,“我在你里面。”
在我里面?我说:“你是恶魔。”
“bingo~”这声音清脆庸懒,相当的勾人,仿佛有血红的眼睛高傲而戏谑的对我笑。
“你刚才说当然不会,那是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再经历痛苦,只会在我融合更深的时候偶尔吐吐血,昏昏头。我会保护你——只要你死后把灵魂给我。”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叫什么?”
“我叫贝利,My Master。”
……
现在。傍晚。灵堂。
白天社会关系的哀悼结束,另一个身份的专场开幕。
来人分为三方,暗流涌动,气氛肃穆。
南边一方人人严谨,北边一方傲然凌人,两面都十分出挑,却被东边一方完全压倒。东方十余人清幽出尘,身着和服,尤其是站在最前的,蓄着乌黑长发,明明是二十来岁的男子,面容却如同月季花般饱满精美。
脑海中贝利的声音兴奋的精神抖擞。
“这个人很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