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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地将他送至凌云峰,便又急匆匆地告辞了。
顾微言进了院子,里面静静的。
“师父!”齐云向他奔来,眼睛亮亮的,想念全写在了脸上。离顾微言还有些距离,他就停了下来,只是背着手腼腆又渴望地望着顾微言。
在顾微言面前,他从来不会像对着洛横舟一样毫无顾忌地扑向他怀里。顾微言的冰冷便是一堵高不可攀的墙,毫不留情地将他挡在了外面。
顾微言蹙了蹙眉,撇开了目光,没有理会他,径自进了院子,梓青也不在吗?
进了屋,饭桌上一桌的饭菜,全都用碗盖着,还带着余温。顾微言神色柔和了许多,在桌边坐了下来。
齐云瘪着嘴,心里头好委屈,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离得顾微言远远地站着。
顾微言等了良久,一桌的饭菜都尽数冷了,仍不见梓青的身影,他转过头,冷冷问道:“梓青人呢?”
齐云吓了一跳,乖乖回道:“师叔去采药了。”
顾微言纤长的眉毛慢慢地拧了起来,追问:“采的什么药?”
齐云哪里知道,将听来的话学说给顾微言听:“师叔说,去采能治师父病的药。”
顾微言倏然起身,手指蜷紧,快步向外走去。
“师父……”齐云下意识跟了上去。
顾微言呵斥道:“滚一边去,别跟着我!”
齐云倔强地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忍着没滚出来,也不敢再跟着他,看着他白衣黑发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清风崖下地势险恶,及膝深的野草茂密繁盛,顾微言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涧边,泥石松散,涧水拍打水畔,激起的冰凉的水花将他的鞋子都溅湿了。
顾微言没顾得上,一路喊着梓青的名字,语气到了后来都有些发狠了。声音一下一下地回荡在崖下,孤单薄弱地让人心寒。
顾微言半个字倏忽间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一时间周围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已听闻不见。
梓青浑身湿透地躺在涧边,半边身子仍浸在水中,苍白的脸上,眼睫温顺地垂着,一如平时的温柔神情。
顾微言呆呆地站着,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不了分毫。风声凛冽穿过山涧,吹空了他整个身体。空荡荡的身躯,再感觉不到心跳声。
他想抬腿,却感觉不到腿,想要喊那人的名字,耳中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木木地走上前去。他走得很慢,也很稳,视线也不再摇晃,稳稳地落在面前的躯体上。他看的很仔细,察看他脸部的每一处细节,想要证明他只是睡着了。
“梓青,起来。”他冷淡道,紧紧盯着那人白纸一样的脸。
“我让你起来,听到了没!”
“你再不睁眼,休想让我再同你说一句话!”
顾微言咬牙,眼眶胀痛,呼吸急促。
风吹过,梓青长而柔软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将要睁开眼睛,顾微言屏住呼吸,等了许久,终于确信他再也等不到那人睁眼了。
又一个爱他的人离开了。
顾微言眸光转为冷峻,缓缓地打量四周。
药囊安静地落在一边,四下里散落着龙胆草,有些已被踩踏得看不出原来的形色。涧边的泥石上尽是凌乱的足迹。他站着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搜寻了许久,望着那一堆模糊的足印想了很久,弯下腰一处处翻查。动作一顿,被踩踏得东倒西歪的草丛中露出一角黄色。他将那块小木牌握在手里,紧紧捏住。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将散落的龙胆草收拾好,放入药囊。再弯下腰把梓青的身躯拉了上来,半扶半背着。梓青是个极爱干净的人,纵然死了,也不该就这样躺在污泥里。他的身躯冰冷却依然柔软,毫无生气的头颅柔顺地垂靠在顾微言的颈边,湿漉漉的长发一晃一晃的。
顾微言没有丝毫犹豫,将他的身躯带回了凌云峰。
齐云等了许久,都不见师父和师叔回来,坐在小凳子上,含着委屈等啊等,竟睡着了。院子的响动将他惊醒,他看到师父背着师叔进了屋子,小脸上顿时满是惊惶,紧紧地跟了上去,小声地喊:“师叔,师叔……”
梓青没有生气的脸上覆盖着灰败的色泽,死亡的气息将幼小的孩童吓退了一步。生命失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齐云害怕而小心翼翼地喊着梓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微言又怎会安慰他,甩袖将他赶出了屋子:“闭嘴。”
齐云又惊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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