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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走,
你若飞走就莫要再回头。
你莫看我啊你也莫念我,
咱两个从此再也不回头。”
山东小调儿苍凉跌宕,平时大大咧咧的小果儿,居然会唱这种情歌。这孩子从小坎坷,再没心没肺,其实也有一肚子的乡愁。
晴初入神的听着,端正的小下巴微微抬起,目中尽是深意。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事重重。
“要不……你上来?”我从马上伸手给她。
她仍是摇头,“这畜生凶我。”
我不由得笑,是了,从上次她险些被大麦摔了之后,就一直离大麦远远的。
我跳下马,将大麦脖颈抚了抚,“瞧我,要这样对它讲话,它听得懂,就会喜欢你。”我做着示范。“现在你来,别怕。”
她犹犹豫豫的过来,将大麦摸了一摸,大麦回头,骄傲的看了她一眼。她又瞧瞧我,我柔声说,“别怕,它喜欢你。”
我牵住大麦,另一手托住她的腰,她裙子下也穿着长裤,果然轻便多了,她自己翻上马背,我才跟上,坐在她后头,环过她的腰握住缰绳。
“怕不?”
她摇头,这下是真的放松了,她放心的将身体靠住我。我夹紧了马腹,大麦轻巧的点着步子在溪中跑起来,溅起的水花清凉的点撒到脸上身上,马蹄均匀的节奏在凉爽的秋风中,带来歌唱般的韵律。
风带起了我们的头发,同鼓风的衣袖一起飒飒作响,我看不到晴初的脸,但她一定是开怀了,一向凉沁的身体,微微的发了热,在我之前,温水一般熨着。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时,我勒住了绳索,大麦徐徐缓下速度,开始悠哉的沿着青草丛生的岸边踱步,
金红的落日在溪水中晃着影,一道一道,变幻着奇丽光色,山色渐渐黝黯,这一片水上的天色却亮了,在一众隐约暗成剪影的青山之上,天幕是一整块的舞台幕布,斜斜铺开,极尽着亮金,青紫,彤红,银蓝……展不尽的卷幅,将收稍处落入水中……我们在水中的倒影,被马蹄轻轻踏乱,又融合成一团,再分散,再悄悄合拢……
晴初忽然回过头,风扇起她的头发,发丝迷住了我的眼,最后的晚霞映在她脸上,我们离得不可思议的近。她轻柔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我的脸映在她眸子里的小火苗中。
“麝奴,但愿这一生一直如此。”她轻声说。
我心里震动一下,立即将目光移至远处。我们都不再说话。落日正缓缓掉入山凹,一钩淡白的弦月贴在瓷青的天幕上。傍晚的凉意开始蔓延。我跳下马去墨烟那里给她拿斗篷,心里仍是余波不歇。
这一生,这一生。谁知道这一生有多久。我与你相伴,不过是偶然中的偶然,我们是宇宙中的两粒微尘,不知怎么撞在一块。如果按照历史一步步走下去,我即将退出,而你的一生,不会有我再来参与。
三十一章、金风玉露
晴初悄悄吩咐我与她一起出府去庙里进香。她本是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光中,但这阵子她不再顾忌,也没人敢拦她。
“就穿这个?”我瞧瞧她的穿着,她今天戴着麂皮小帽,小马甲,一根长绦系住腰身,红色羊皮小靴子,好一个胡人小公子。
“就这样。”她已经兴奋的站不住了。
好吧,我也麻利的换装,我束上和她一样的束腰,我们在镜子像一对双生的男孩。
一路上她坐在我的马前,身子转来转去,我不得不请她坐好,她口中也不闲着,看什么都新鲜。这样的开心简直使人心酸。唉,她这样年轻。如果不是早早做了那少夫人,成天闷在深海一般的相国府,她会多出多少乐趣。
我们拣了一处干净的茶摊,这里有名的是自家制的桂花糕。晴初坐下就嚷热,松开下巴上的带子,脱了帽子扇着风,两个玲珑的翡翠耳坠子被扇的上下飞舞。有人过来招呼,看着我们愣了一愣,打量半天,才说,少爷和夫人请坐。我心里微微一动,看她笑吟吟的倒并不介意。等人走了,她凑近我悄声说,麝奴,你怎么没有耳环眼?
我说我从不戴拿玩意儿,不习惯有两个东西丁零哐啷的晃悠。她用手指捻住我的耳廓,“那这里是什么?”
我的耳鼓上确实有一个耳洞,和同学一起去打的。插耳洞的银针已经很久不戴。我从她发上取下一支发针,将顶头的翠羽拔掉,小心插入耳骨,斜过头问她,怎么样?
“酷毙了。”她新学会了这个词。
寺外的榕树下有人卖柿子,红彤彤的两筐煞是爱人。我们停下挑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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